檀韶沒好氣地說道:“寄奴哥好不偏心啊,兄弟們一個個都領(lǐng)命出擊了,就我在這里還沒分配作戰(zhàn)任務(wù),該不會又象臨朐之戰(zhàn)一樣,把我安排到后面當(dāng)奇兵了吧,我可不想再繞城一圈去攻城了啊?!?/p>
劉裕搖了搖頭:“那當(dāng)然不會,最后留給你的,就是西城,你可得好好去組織攻城啊,南城這里,是我坐鎮(zhèn),想必黑袍也會集結(jié)重兵,東城那里,長民的兵力不足,而且我想他也不會犧牲自己的硬實力去全力搶攻,北城那里你也知道,只是防敵軍的騎兵突襲,連攻城的器械和長圍都沒有,真正這次能破局的,反而是你的西城方向?!?/p>
檀韶的雙眼一亮:“什么,是由我來打主攻?”
劉裕正色道:“是的,所有人都以為我在的地方才是主攻方向,但實際上,兵不厭詐,我在這里,就是為了牽制黑袍的主力,西城那里有高山的優(yōu)勢,雖然沒有南城平坦,但整體的高度要遠遠高過這里,現(xiàn)在我們知道了敵軍城頭的布置,只要能摧毀掉西城頭的敵軍機關(guān),那就是最容易進攻的方向,我把兩百部投石車和幾乎所有的拋桿都集中到了西城的方向,埋伏在營內(nèi),蕭承之蕭校尉何在?”
蕭承之大步而出,拱手道:“回大帥的話,這一月來,卑職與張少監(jiān)一直在九回山,五龍口一帶打造攻城的重裝投石車,比起現(xiàn)在攻擊用的普通投石車,這些重裝投石車,攻擊的距離可達五百步,一次性由三十名軍士操縱,可以扔出三十斤重的巨石,即使是堅固如廣固的城墻,也可以摧毀!”
檀韶哈哈大笑起來:“你小子,真有你的啊,難怪這陣子都不見你,我還以為你是回建康了呢。”
蕭承之微微一笑:“卑職自幼對于這些機關(guān),軍械之類的東西感興趣,大帥也是用卑職的這些長處而已,這些燕賊可能還以為我們在五龍口是找他們的水源,卻不知,我們是在那里打造攻城利器呢?!?/p>
西城方為主攻點
檀韶笑道:“你要是真的能把西城的城墻給砸塌了,那我們就不用爬城了,直接就可以沖進去,到時候你就是攻破廣固的首功之人啦?!?/p>
蕭承之勾了勾嘴角:“我跟張綱聊過很久,這種力量的攻城器材,還不足以直接砸穿西城的城墻。”
檀韶的臉色微微一變:“這,這怎么可能,三十斤重的巨石,二百部的投石車,怎么會砸不破?”
蕭承之嘆了口氣:“因為廣固的城墻,皆是堅石所筑,粘合石墻的,則是糯米原漿,此城當(dāng)年由曹嶷所建,就是要作為齊魯之地
神箭潛出焚幔墻
束著發(fā)帶,沖天高髻的劉榮祖,應(yīng)聲而出,全副甲胄,手提大戟,端地是威風(fēng)凜凜,讓站在他身邊的父親劉懷慎,都顯得有些矮小了,盡管劉懷慎也是身高八尺的壯漢,但在兒子面前,卻小了一號。
檀韶上下打量著劉榮祖,眼中盡是贊許之意:“好一員少年虎將啊,真不愧是咱們北府軍年輕一帶中威風(fēng)赫赫的榮祖,我沒記錯的話,前年的京口武魁首,就是你吧。”
劉榮祖哈哈一笑:“讓阿韶哥見笑了,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只能在鄉(xiāng)下混混,真正的英雄好漢,還得上陣滅胡才行,我爹這回帶我進北府軍,就是要見見世面,結(jié)識一下真正的猛將兄呢?!?/p>
檀韶看著劉裕,嘆道:“恭喜大帥啊,族中英杰少年層出不窮,看到他,我就想起當(dāng)年的我們,也是這般年紀(jì),還有猛龍,他…………”
說到這里,他的眼睛突然有點紅紅的,說不下去了。
劉裕心中一陣黯然,自小到大,這檀家兄弟和孟家兄弟里,檀韶與孟龍符的關(guān)系最是要好,兩人也分別是兩家中武藝最高的孩子,那種感情遠遠超過平時的北府同袍,而孟龍符戰(zhàn)死的消息傳來后,檀韶也是反應(yīng)最激烈的一個,這次想要率先沖鋒,奪取首功,恐怕也是想親手?jǐn)貧⒑谂?,為生死兄弟報仇呢,這會兒看到劉榮祖,仿佛就是看到了當(dāng)年的孟龍符,又怎么不會勾起他心中的回憶呢。
可是劉裕還是強行打了個哈哈:“江山代有英雄出,我們總有一天會老去的,未來,一定是年輕人的天下,阿韶,這回我把榮祖交給你,你要是想沖鋒陷陣,就讓他代你去,想必他是不會讓你失望的?!?/p>
劉懷慎笑道:“阿韶是我們北府軍著名的戰(zhàn)將,榮祖,跟了他,是你的福氣,還不快叫韶哥!”
劉榮祖笑道:“韶哥,一會兒你指哪兒,我就打哪兒,皺一下眉頭,不是好漢!”
檀韶咬了咬牙:“榮祖,活著比什么都重要,你的路還長,不必…………”
劉榮祖的臉色微微一變,沉聲道:“韶哥,我可不怕死,我還有兩個兄弟呢,這劉家的家業(yè),自有人繼承,這一戰(zhàn)可是我們建功立業(yè)的機會,錯過這次,還不知道多少年才有這樣的大戰(zhàn),能滅南燕,完成大晉開國以來
飛石對砸城頭摧
隨著這聲獸吼,城頭的煙火繚繞之間,響起了一陣機簧響動的聲音,而伴隨著凄厲的呼嘯之聲,數(shù)十根四尺多長的斷槊,從城頭飛出,向著城外飛奔的人的后背,就是一陣飚射。
血光乍現(xiàn),三個五個飛奔著的身形,給飛出的斷槊生生地擊中,慘叫之聲傳出數(shù)里,而整個人也是凌空飛起,越過十余步后,才給叉到了地上,很快,就會讓身子周圍,產(chǎn)生出一個方圓數(shù)步的小小血泊,死狀極其的慘烈。
徐赤特的聲音在大聲響徹四方:“不要直線跑,四處跑之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