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不信地說道:“你就是徐元喜?這不可能!一城之主將,怎么會跟你一樣年輕?我不信一個二十余歲的小伙子,就是徐元喜!”
劉裕微微一笑,說道:“我們大晉有秘藥,名叫五石散,長年服之可以延年益壽,返老還童呢,你看我就二十多歲,其實我早已年過四十了。若我不是徐元喜,又怎么可能有這么多的騎兵護衛(wèi)呢?”
楊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五石散他確實聽說過,而且南方晉軍一向缺馬,即使是大將的將軍衛(wèi)隊,也不過百余騎左右,這回看此人雖然身著皮甲,但身后的騎士們個個裝備不錯,而且一看就是騎術高超,也還真的是只有大將的配備呢。
氐人怨氣總爆發(fā)
想到這里,楊秋哈哈一笑:“請恕我有眼不識徐將軍。不過徐將軍,你的軍隊為什么不打旗號呢?”
劉裕勾了勾嘴角:“本將今天本是帶親兵巡視四鄉(xiāng),又不是準備打仗,你們來得太突然,本將就直接過來了,不過,壽春城中的兵馬已經接到了本將的命令,很快就會趕到,楊首領,你現在可以回答本將的問題了,為何叛秦來此!”
楊秋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也許徐將軍已經聽說了,苻堅野心勃勃,想要攻滅晉國,所以在國內十丁抽一,大舉南下。”
劉裕點了點頭:“此事我大晉盡人皆知,秦國百萬大軍已經集結,看你們的這架式,應該也是百萬大軍中的一部吧?!?/p>
楊秋咬了咬牙:“是的,你看到的這兩千余騎,就是我們部落的所有成年男丁,有件事情可能徐將軍不知道,對于漢人,羌人,匈奴人,鮮卑人,苻堅是十丁抽一,但對于我們氐人,可是得盡戶出丁?!?/p>
劉裕心中一動,與慕容南對視一眼,轉頭看向了楊秋:“盡戶出???這不太可能吧,又不是滅你們氐秦之戰(zhàn),何至于此?”
楊秋嘆了口氣:“因為氐族人少,苻堅雖然嘴上說寬容大度,但內心也是信不過其他各族的,所以他需要本族兵馬盡量多,以監(jiān)視其他各族胡人漢人。我們氐人一共就一百多萬,要監(jiān)控七八十萬的異族兵馬,怎么著也得有個二十多萬才行,再說了,苻堅這回想滅大晉,也怕其他的異族胡人出工不出力,他是準備用氐人來打這仗。”
慕容南冷笑道:“此賊舍得用本族人馬打?那萬一輸了,只怕他的江山不保。”
楊秋咬了咬牙:“這些不是我們考慮的事了,我只知道,苻堅要我們盡戶出丁,我們部落所有的男丁都在這里,而且他要我們作先鋒來攻打大晉,上次君川之戰(zhàn),我們都知道晉軍有很強的戰(zhàn)斗力,這是逼我們楊氏一族,斷子絕孫啊?!?/p>
劉裕突然開口道:“你們是仇池的氐人部落,為什么這么快就到這里了?而且按說你們應該出現在西川才對,怎么會來兩淮?”
楊秋勾了勾嘴角,說道:“我們雖然也是氐人,但與苻堅并不是一個部落,他們苻氏部落在三國和前晉時期,就已經遷入中原了,而我們楊氏,則是世居仇池,自成一方勢力。到了苻堅的時候,已傳百余年,只可惜內部紛爭,宗族相殺,這才會勢力衰弱,給苻堅找到機會,趁機消滅。而我們楊氏一族,也給他強行遷進了中原,他怕我們謀反,于是把我們一族的男丁全部編入軍隊,安置在中原,豫州一帶。”
慕容南點了點頭:“仇池楊氏我知道,在氐人中以善戰(zhàn)而著稱,而你楊秋大首領之名,我也聽說過,不過,既然你們給苻堅控制了,家人子女都在他的手中,這樣公然叛逃,就不怕你們的妻兒子女受罰嗎?”
楊秋咬了咬牙,說道:“苻堅畢竟自命仁義,只要我們不參加晉軍,在戰(zhàn)場上與他為敵,他應該也不至于對我們的家人下死手。而且,我們都知道,苻堅要我們?yōu)橄蠕h,就是要我們送死,這樣既削弱了晉軍,也除掉了內部的威脅?!?/p>
劉裕冷冷地說道:“你們是氐人,是他可以依賴的本族核心力量,他為什么要削弱你們?這點解釋不通啊。”
楊秋嘆了口氣:“徐將軍有所不知啊,苻堅其實并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氐人,我們氐人看他更象是個漢人。”
劉裕笑道:“苻堅一向自命仁義,用漢人王猛治國,所行國策也多是消除夷夏之分,看著是漢人不是很正常的么?”
楊秋咬了咬牙:“我們氐人得了天下,自然是要給我們氐人更多的好處,徐將軍應該知道,對于我們的傳統(tǒng)來說,征服和戰(zhàn)勝就意味著更多的土地,畜牧,人口,奴隸,但這些,苻堅都不給我們,甚至給我們氐人種種約束,要我們務農,放棄以前的游牧生活,實話實說,我們氐人恨他已經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