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重建未如愿
劉顯的心花怒放,自拓跋珪來投,這還是他
多年忠仆終報主
劉亢泥微微一笑:“百靈現(xiàn)在也是咱們獨孤部的人了,不再是拓跋部的女人,這其中的利害,她應(yīng)該明白。我們收留拓跋珪母子,讓他們能活下來,已經(jīng)是恩情了,但要是拓跋珪不知輕重,背叛我們,私拉部眾,那就是百靈,也不會再支持他的?!?/p>
劉顯點了點頭:“很好,那我們就跟拓跋珪這小子說,各部首領(lǐng)不愿意族人離散,現(xiàn)在大敵當前,我們不能激怒他們,免得他們跑到拓跋窟咄和劉衛(wèi)辰那邊去,所以,重建拓跋部之事,拖后再議吧?!?/p>
劉亢泥正色道:“好的,我馬上去辦。還有那個漢人蒼狼,居然可以輕松打敗劉直力題這頭惡狼,不可小視,可能拓跋珪也會拉攏他,我們還得多加監(jiān)視才行?!?/p>
劉顯的眼中冷芒一閃:“這個蒼狼有如此的本事,在中原肯定不會是無名小卒,查一查他的底細,如果真的是慕容垂派來協(xié)助拓跋珪的奸細,那就算再厲害,也斷然不能留。”
劉亢泥以手按xiong,一個深躬行禮:“遵命,汗兄。”
劉裕跟在拓跋珪和安同的身后,默然而行,身邊人來人往,盡是獨孤部的軍民,現(xiàn)在拓跋珪偽裝成公孫眷的消息,還沒有傳開,沒有人會對這個商人有多尊敬,即使有人脫帽行禮,也只是意思一下,匆匆而過,劉裕不僅心中感嘆,看來不管是中原還是草原,這商人地位低下,哪怕再有錢,也不如有權(quán)者和軍人,這大概才是世間常態(tài)吧。
走到了一處部落之外,遠離牧區(qū)的荒地,這里靠近河邊,嘩啦啦的水聲,能有效地掩蓋住說話的聲音,方圓百步之內(nèi)盡是河灘,并沒有那草原之上及膝高的長草,即使是最優(yōu)秀的探子,也無法在這個地方隱藏行跡,安同領(lǐng)著幾個護衛(wèi),把幾十步外打水和洗衣的幾個男女趕到了遠處,當安同再回來時,向著劉裕和拓跋珪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談話了。
劉裕平靜地看著拓跋珪:“想不到你居然假扮公孫眷,為什么在草原上不跟我說這事呢?若不是今天我先說了那額爾達的事,你只怕還會一直隱瞞自己的身份吧?!?/p>
拓跋珪微微一笑:“劉裕,你不也是在暗中要觀察我的所做所為嗎?甚至還保留除掉我的權(quán)力,你可以這樣做,那我做些防范手段,也可以理解吧?!?/p>
安同笑道:“劉裕,不要怪我出賣你,拓跋珪畢竟是我的主公,我必須忠于他,你所說的關(guān)于他的事,我都要向他報告,這是作為臣子的本分。”
劉裕冷笑道:“我拿你當朋友,你卻對我隱瞞身份,你明明是慕容垂的手下,怎么就成了拓跋珪的臣子?這件事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也是給慕容垂一個解釋,我現(xiàn)在為慕容垂效力,也必須要把你的情況報告給他?!?/p>
安同點了點頭:“找你來就是說清楚這些事情的,我們現(xiàn)在面對的情況并不樂觀,必須真心相對,齊心協(xié)力才能渡過這次的危機。其實,我們安家,當年就效忠于拓跋什翼健,家父任前燕殿中將軍的時候,多次出使草原,有數(shù)次被燕國奸臣勾結(jié)馬匪攻擊,若不是拓跋什翼健相救,早就沒命了?!?/p>
劉裕奇道:“這是怎么回事?你父親一個將軍,也能得罪人?”
安同嘆了口氣:“我安家出自西方的安息古國,本是粟特人,世代以經(jīng)商為業(yè),即使定居中原,也學(xué)不慣你們漢人的那些個四書五經(jīng),而是經(jīng)商為本,十余世累積,有了不少積累,就連先父大人的那個殿中將軍,也是因為出資捐助過前燕,而給燕主慕容俊特授的榮譽虛銜。”
劉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你們一直是商人家族啊,這么說,燕國有人看中了你家的財富,要害你父親?”
安同正色道:“不錯,就是那個以貪婪著稱的太傅慕容評,他貪財專權(quán),設(shè)計陷害慕容垂,逼燕國棟梁投敵,在秦燕大戰(zhàn)的時候居然封鎖水源,要前線的將士自己出錢買水,這種人連國都敢賣,還有什么事情做不出的?自先父大人領(lǐng)了殿中將軍一職之后,就百般勒索,先父大人幾次放血,仍然不能滿足其貪欲,只好自請出使草原,其實就是找個借口去經(jīng)商,遠離這個貪得無厭的家伙?!?/p>
劉裕笑道:“可沒料到這慕容評不肯放過你家先父,居然買通馬賊在路上攻擊,想取你父性命,對不對?”
安同嘆了口氣:“正是,碰巧拓跋什翼健帶人游獵,正好遇到殺手圍攻先父大人,于是出手救下,從此先父大人轉(zhuǎn)而秘密效忠拓跋什翼健,許下承諾,我安氏三代之內(nèi),必將誓死追隨拓跋氏,無論其遭遇多少苦難,境遇如何,只要我安家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與其同生共死?!?/p>
劉裕點了點頭:“所以拓跋氏滅國之后,你們也跟著他們?nèi)チ碎L安,就是兌現(xiàn)自己的諾言,繼續(xù)侍奉他們?拓跋珪能給慕容垂看上,帶他去關(guān)東,恐怕也是你的功勞吧?!?/p>
拓跋珪笑道:“若沒有安行首從中牽線,慕容垂當時自己也是落難之人,哪會想得到帶走我這個代國少主呢?劉裕,你現(xiàn)在知道了吧,安同從來沒有背叛過慕容垂,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是我代國拓跋氏的人,他這樣的,才是真正的忠臣,跟那想趁人之危的劉顯,就是天上地下的區(qū)別!”
劉裕的眼中冷芒一閃:“慕容垂一世英雄,卻想不到,自己派去草原監(jiān)視未來勁敵的眼線,居然早就是對方的人。不過,我不是安同,此事我會一五一十地上報慕容垂,讓他另派他人過來接替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