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大地一片靜謐,密林之中,一處荒廢已久的蔣神廟前,三十多個勁裝黑衣的漢子,聚集于此,為首一人,目光炯炯,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映出一張陰沉的臉,可不正是劉毅?
兩個黑影,匆匆而來,劉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彥達(dá),長民,我就知道你們會來!”
孟昶咬著嘴唇,直視劉毅:“我今天來,就是要當(dāng)面問你,劉邁阻我官途,什么意思,是不是你的指使?!”
劉毅微微一笑:“是啊,怎么了?!”
孟昶氣得一跺腳:“劉毅,你我相交二十年,你怎么可以如此對我?!”
劉毅冷冷地說道:“就是因?yàn)樵蹅兿嘟欢?,我才要拉你一把,不至于讓你拋棄兄弟,做出自己后悔的事?!?/p>
孟昶的臉色一變:“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去求個功名富貴,怎么就拋棄兄弟了?你也在桓玄的手下當(dāng)了官!”
劉毅一指孟昶身邊的諸葛長民:“你要是覺得讓一個一句話就奪了長民全部家業(yè),讓一個誅殺我們昔日的大帥,長官的賊子做你的主公,那你現(xiàn)在就去,還可以舉報我們這些人。我保證,這回我不阻攔你!”
好漢共組京八黨
孟昶咬了咬牙,看著站在這里的每一個人,何無忌,檀憑之,魏詠之,向靖,孫處,虞丘進(jìn),幾乎每個當(dāng)年一起從軍的人,這會兒都同樣的目光盯著他,他嘆了口氣:“我能怎么辦?我上有老下有小,總得吃飯。北府軍沒了,我總不能在家種地一輩子吧。你們是軍人,沒仗打只有回家種地,可我有文才啊,可以當(dāng)官。我也想著如果能當(dāng)上大官,回頭再來照應(yīng)各位兄弟呢。我孟昶從來都不是忘情絕義之人!”
劉毅微微一笑:“你今天肯來,就證明了你不是無情之人,我很高興。只不過,你看錯了人,桓玄絕不是可以托附前程的英主。跟你說實(shí)話吧,劉邁那里,我是提了一句,但是他主要還是出自自己的嫉妒,怕你給桓玄重用,奪了他的地位,這才對你加以刁難?;感绻嬗杏檬咳酥模衷趺磿?yàn)樗囊痪湓?,就不給你官做呢?”
孟昶咬了咬牙:“罷了,我這回也看明白了,只有咱們北府軍,只有咱們京口佬,才是真正的過命兄弟,別的都是虛的。希樂,今天你在這里秘密召集大家,所為何事?”
劉毅微微一笑,扭頭看向了山神廟:“召集我等前來的,是他!”
孟昶和諸葛長民的臉色一變,看向了廟門,只見陰影之中,緩緩走出了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濃眉如刀,須髯似刺,可不正是劉裕?
諸葛長民幾乎都要哭出來了,上前一把搭上了劉裕那有力的臂膀,聲音哽咽:“寄奴,寄奴啊,我的家業(yè),我的家業(yè),沒了,全沒了啊。”
他想到這里,悲痛莫名,終于還是忍不住,放聲大哭。
劉裕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低聲道:“會回來的,長民,我向你保證,會回來的?!?/p>
諸葛長民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松開了手,開始擦起眼淚,一邊擦,一邊不好意思地說道:“讓大家見笑了,我只是,我只是一時情緒難以控制?!?/p>
劉裕的目光掃過眾人的臉,他沉聲道:“各位,我等當(dāng)年一直加入北府軍,就是想要沙場建功,北伐胡虜,取個功名富貴,安妻兒于當(dāng)世,顯佳名于青史。事實(shí)上,我們這二十年來,浴血奮戰(zhàn),刀頭舔血,拼盡全力,無愧于國,無愧于心,更無愧于北府軍,我們每個京口男兒,都是鐵骨錚錚的好漢!”
所有人都跟著點(diǎn)頭大聲道:“不錯,我們都是京口好漢!”
劉裕正色道:“這兩年來發(fā)生的事情,應(yīng)該讓我們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我們就算人人如龍,那也得抱團(tuán)才行,只要分散出去,那就會給人家個個擊破,隨意戲弄!北府軍之所以是北府軍,京口佬之所以是京口佬,不是我們個人比別人多優(yōu)秀到哪里,而是因?yàn)槲覀儓F(tuán)結(jié),我們可以有心一起想,有力一起使,最后才能成就大事!”
“而這一年多來,我們之所以混成了這副德性,就在于我們的心不齊,就在于我們不再團(tuán)結(jié)!有人想著北伐建功,有人想著安居樂業(yè),有人想著當(dāng)文官,依附世家,有人想著結(jié)交權(quán)貴。卻忘了我們的根本。那就是我們都是軍人,都是丘八!只有我們團(tuán)結(jié)在一起,只有我們是北府軍,我們每個人才有價值,才不會給人欺負(fù),不會給人拆散!”
劉毅不假思索地說道:“寄奴說得好,我們以前剛剛當(dāng)兵,加入軍隊(duì)的時候,想的很簡單,就是立戰(zhàn)功,得官爵,然后可以光宗耀祖,榮歸鄉(xiāng)里??墒请S著我們打的仗越來越多,地位越來越高,我們的想法也變了,就如寄奴剛才說的那樣,有人想升官,有人想發(fā)財,有人想結(jié)交世家,有人想依附權(quán)貴。沒錯,說的就是我們一個個,最后大家心散了,不再團(tuán)結(jié),忘了我們作為武將的根本。這才會給人家威逼利誘,各個擊破,現(xiàn)在大家都混回了當(dāng)年,三四十歲的人了,還要回家種田,難道,這些就是我們要的嗎?”
群情激動,所有人都振臂高呼:“不是,不是,不是!”
劉裕微微一笑,點(diǎn)頭道:“今天,我和希樂,還有無忌把大家分別叫來,很感謝各位,全都在這個時候過來了,我沒有看錯你們,大家仍然是當(dāng)年剛剛投軍時的兄弟,今天在這里,我等不談別的事,只做一件,那就是建立我們京口丘八們自己的組織,京八黨!”
除了劉毅和何無忌外,所有人都臉色一變,本以為今天被召集過來,是要準(zhǔn)備起兵反桓了,卻沒想到,劉裕卻是要組建一個組織。
檀憑之的眉頭一皺:“寄奴,你能解釋一下這個事嗎?什么京八黨?”
劉裕微微一笑:“就是咱們京口丘八,組織的一個黨,他們世家高門能弄個黑手黨,我們這些武夫京口佬,也可以搞個京八黨。這件事,是我和希樂,無忌思考了很久,反復(fù)商議之后作出的。這個組織,沒有別的要求,就兩點(diǎn),
三巨頭廿七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