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超冷笑道:“這些個漢人,也就這點本事了,面對面的打仗不行,只能靠這些小玩意來想歪心思。不過,張綱在廣固設(shè)計城防的飛弩和拋石機,朕倒是看過,確實有點東西,但愿他這回不要讓朕失望。國師,兩翼的騎兵先撤下來吧,既然你已經(jīng)試出敵陣,也不需要…………”
黑袍冷冷地說道:“不,兩翼不能撤,還要繼續(xù)給晉軍壓力,尤其是左翼,不能讓他們把這些八牛弩就這樣轉(zhuǎn)移到前鋒,就是再用人命填,也得拖上一個時辰。傳我?guī)浟睿筌姴奖捻n卓,帶他的兩萬臨淄軍隊增援賀蘭盧,告訴他一句話,現(xiàn)在不許退,繼續(xù)沖擊晉軍車陣。”
段暉的臉色一變:“國師,剛才都打成那樣了,全軍將士都看得到,只怕韓將軍他…………”
黑袍一指大旗上,公孫歸那顆還睜著眼睛的腦袋,冷冷地說道:“全軍將士也看得到他,知道不遵帥令的下場!”
說到這里,他微微一笑:“韓將軍的兄長韓范,可是齊魯大族,當(dāng)朝重臣,當(dāng)年陛下新登基時,同為齊魯大族的封氏作亂,想要擁立慕容鐘為帝,就是韓卓率了兵,親自去鏟除了封氏一族在北海的余黨,他很清楚,這一戰(zhàn)要是大燕戰(zhàn)敗,他韓家所有的榮華富貴,他們兄弟的性命,都會不保,當(dāng)初怎么下狠手殺的別人,以后就會給同樣清算。”
慕容超滿意地點了點頭:“國師所言極是,韓尚書和韓將軍一向忠心于國,現(xiàn)在是拼命的時候了,他們不會退縮的。只是這攻車陣的戰(zhàn)法…………”
黑袍沉聲道:“不要強攻大車,想辦法用套索捆住車轅,或者是捆住車上的盾牌,剛才我看到騎兵沖擊時,有套索騎兵用這招拉飛了一些盾牌,效果還是不錯的,攻擊時散得開一點,不要擠成一團,這樣晉軍的弓弩,尤其是八牛弩也未必能造成太大的傷害,我們攻車陣不容易,他們想攻出來也同樣困難,就這樣相持即可,對了,派盾牌手頂在前面,以互射為主,找機會拉掉大車和盾牌,這一戰(zhàn),我不求他們能破了這晉軍車陣,只要把晉軍左翼的兵馬,尤其是八牛弩,拖在原地,不讓他們支持前鋒就行?!?/p>
段暉點了點頭:“明白了,我親自去傳令?!彼f著,向慕容超也行了個軍禮,迅速離去。
黑袍的嘴角邊勾起一絲冷笑,對著慕容超低聲道:“陛下,此戰(zhàn)先盡量消耗這些外姓部落和漢人的兵馬,我們慕容氏的本族甲騎,還是得留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再用,張綱應(yīng)該能有所作為,而現(xiàn)在,臣需要秘密離開一會兒了。”
慕容超的臉色一變:“國師,你這是…………”
黑袍的眼中閃過一道冷芒,一指前方的晉陣:“劉裕極擅長用兵,他的前鋒故意不留車陣,顯然是希望我軍在這里投入重兵和主力,我用張綱的木甲部隊強攻這里,一來可以節(jié)省兵力,二來出其不意,我相信會造成敵軍的重大損失,逼其用中央的預(yù)備兵馬增援前鋒,甚至,抽調(diào)兩翼的兵馬。”
慕容超的雙眼一亮:“國師的意思,敵軍的弱點,是在…………”
黑袍冷笑道:“不錯,我盯著很久了,晉陣的弱點,我相信是在后軍無疑!”
“劉裕狡猾,他的兵力不到我軍的一半,所以主動放棄大營,以退為進,作出一副強攻臨朐的模樣,就是想速戰(zhàn)速決,利用新來之時,士氣高昂的機會一舉打垮我軍。但他因為兵少,無法分兵防守大營,所以干脆擺了這么個車陣,抱團前進,他的兩翼確實堅固,前鋒我相信也不容易突破,但他的后方,還可能留下重兵嗎?我不信!”
慕容超哈哈一笑,猛地一拍手:“妙啊,國師真的能一下猜中劉裕的心思,那你的意思是…………”
黑袍毒計托五樓
黑袍沉聲道:“我親自帶兩萬甲騎俱裝,繞過戰(zhàn)場,出現(xiàn)到晉軍背后,突擊他的后軍,到時候才是真正的決勝之時,等你看到五股五selang煙升起時,就是全軍突擊,總攻晉陣的時候,而且,我這里還有一份真正的殺招,一定會給劉裕一個永生難忘的印象!”
慕容超睜大了眼睛:“什么殺招?國師快告訴朕!”
黑袍看了一眼圍在慕容超的身邊,一臉興奮的諸將們,微微一笑:“還沒到?jīng)Q勝的關(guān)鍵時刻,暫時不方便透露,這是軍機,還請陛下諒解?!?/p>
慕容超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這樣啊。朕倒是可以理解,只是國師,你要親自率兵繞到敵后,這個殺招如何發(fā)動?誰來執(zhí)行?”
黑袍平靜地看向了人群之中,一個目光躲閃,人也不自覺地向后縮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四目相對,這個人連忙低下了頭,可是黑袍卻是冷笑道說道:“五樓將軍,請隨我來。”
公孫五樓哭喪著臉,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向黑袍行禮道:“國師,在下才疏學(xué)淺,又缺乏經(jīng)驗,只怕會…………”
黑袍冷冷地說道:“五樓將軍,這里是戰(zhàn)場,我的話是軍令,用誰不用誰,之前本帥已經(jīng)充分地計算和考慮過了,你隨我來便是?!?/p>
公孫五樓咬了咬牙,向著慕容超行了個禮:“陛下,末將這就隨國師過去聆聽布置了?!?/p>
慕容超點了點頭,沉聲道:“五樓,不管平時你我君臣的關(guān)系如何,這里是戰(zhàn)場,容不得情面,朕已經(jīng)授天子劍給國師,那全軍將校的生死,都由國師決定,請你明白這一點。你兄長違令敗軍,罪有應(yīng)得,殺他的,不是國師,而是我大燕的軍法,這點你必須清楚,能不能洗涮你兄長戰(zhàn)敗的恥辱,挽回你公孫家的聲譽,就看你接下來的表現(xiàn)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