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慶之的眉頭深鎖:“久聞鮮卑慕容氏以甲兵犀利,裝備精良而著稱,而甲騎俱裝,是他們精銳中的精銳,人皆雙鎧,馬亦披甲,雖然降低了速度,但是只要串聯(lián)在一起,那就如同移動的城池一樣,堅不可摧,我們的飛刀與手斧,利于短兵近戰(zhàn)格斗,對手也多是為了追求靈活而不著重甲的步兵,象剛才的那些黑衣殺手,我們打起來很容易,但這些甲騎的護甲,我們就怕是難以打透了?!?/p>
沈云子的眼中閃過一道冷芒:“哼,那就用
跨超血坑反沖擊
可是慕容廣心中的驚懼,瞬間就轉(zhuǎn)化成了極致的憤怒,那四百多人,絕大多數(shù)都是他朝夕相處的部下,兄弟,甚至還有兩個遠房侄子,半個時辰前還在跟他有說有笑,這會兒卻成了血淋淋地串在木樁上,死不瞑目的尸體,巨大的憤怒涌上了他的心頭,讓他一聲怒吼,響徹四周:“不報此仇,我慕容廣誓不為人!”
他說著,一揮手中的大錘,對著周圍驚魂未定的將士們大叫道:“弟兄們,勇士們,晉人狡猾,不敢堂堂正正地跟我們搏斗,只會用這種見不得人的伎倆搞偷襲,他們想逼我們后退,以為我們會象懦夫一樣失去勇氣,轉(zhuǎn)身逃跑,就在我們的后方,一定有他們早就設(shè)好的埋伏,這樣的陷阱,一定還會有,大家要是只想著逃命,非但保不了命,反而會送命,現(xiàn)在我們的路子只有一條,那就是不轉(zhuǎn)頭回顧,只一心向前,用我們手中的武器,用我們胯下的戰(zhàn)馬,把擋在我們面前的敵人撞倒,踩死,撕碎,用他們的鮮血,來祭奠我們的同袍!祖先們在天上看著我們,他們一定會保佑每個英勇的戰(zhàn)士!”
所有的俱裝甲騎全都熱血沸騰,就在這一刻,戰(zhàn)士的榮耀又回到了他們的身上,所有人都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和盾牌,大聲呼喝:“甲騎俱裝,馬踏中原,威力無比,天下無敵!”
隨著這一陣陣的吼叫聲,燕軍的騎兵們迅速重組,一隊隊的俱裝甲騎繞開了這些血腥的陷阱,沖向了前方,就連幾十個在坑中僥幸逃得一命,沒有給尖木樁直接刺死的甲騎,也掙扎著,在同伴的幫助下給拉出了血坑,他們二話不說,直接就去找別人的副馬騎上,渾身上下血呼淋拉,如同剛從地獄里爬出的惡鬼,向著剛剛要害他們的晉軍,發(fā)起了沖擊。
沈云子輕輕地點了點頭,對著身邊的檀韶說道:“阿韶哥,這甲騎俱裝果然是燕軍精銳中的精銳,遇到這樣的陷阱埋伏,非但不害怕,反而可以結(jié)陣反沖,與這樣的對手作戰(zhàn),是作為一個戰(zhàn)士最大的榮耀啊?!?/p>
檀韶微微一笑:“云子,聽到他們剛才喊的嗎?祖先們在天上看著他們呢,那我們還不把他們送去見祖先?!”
沈云子微微一笑:“我也是這么想的!”
檀韶的眼中閃過一道殺意,在他的面前,兩千多名長槊大盾的重甲步兵,已經(jīng)列好了陣勢,十余個在他們面前百步左右的陷阱,完美地擋住了騎兵想要列陣強沖的路線,幾百名俱裝甲騎,雖然從這些陷阱的間隙中穿過,繞過,但已經(jīng)不存在加速沖鋒的可能,甚至,過坑的時候,為了避免落到陷阱內(nèi),成為新的人肉串串,他們連之前的隊形也打亂了,三百余騎好不容易繞到了陷阱前,卻發(fā)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百步不到的距離上,已經(jīng)列開了一道鋼鐵般的城墻,數(shù)以千計的重裝槊手,頂端落槊,邁著有力的步伐,向他們步步逼進。
檀韶沉聲道:“槊士聽令,敵軍皆為重甲,弓箭難入,但他們的戰(zhàn)馬沒有披甲,刺殺之時,先刺馬,不要急著刺人,甲騎人皆重鎧,只要落馬,連站起來都困難,自然任我宰割?!?/p>
檀和之飛快地打著旗語,把檀韶的命令傳達到了每一隊的隊正的眼中,而很快,這些一邊行進,一邊下令的隊正們,就讓每個軍士明白了此戰(zhàn)的戰(zhàn)術(shù),他們的眼中閃著殺意,手中的長槊皆舉與肩平,架在前方同伴的肩頭或者是
化學武器破甲騎
“平”地一聲,一桿沉重的鐵錘,狠狠地砸中了一個俱裝甲騎的腦袋,頓時,這個腦袋就嚴重地變了形狀,左側(cè)的頭盔伴隨著腦骨,嚴重地陷了進去,鮮血和腦漿從面當?shù)膬蓚€眼孔和嘴里狂噴而出,甚至可以看到骨頭渣子也跟著涌了出來,如果庾悅在十步以內(nèi)看到這個場景,他一定會馬上連自己的膽汁都要吐出來的。
可是北府軍的戰(zhàn)士們卻是發(fā)出了一陣歡呼之聲,三十多個大錘手如法炮制,把倒在地上的二十余個騎士,就這樣狠狠地錘暴了頭,更有些兇殘之輩,在被錘的對象暴斃之后,更是再掄起大錘,狠狠砸下,把倒在地上的敵軍尸體,整個腦袋都砸進了地里,形成了一個小坑,這個已經(jīng)碎成西瓜一樣,面當,鐵盔四分五裂,鐵片的碎片扎進已經(jīng)爛作一堆,不成形狀的頭部殘骸之中,扎起了那些鐵片,連眼珠子都隨著一堆骨肉與腦漿流了出來,粘在鐵錘之上,看起來,直接能把膽小的人給嚇暈當場。
眼見這二十余騎慘死,其他還在沖擊的甲騎們,也是驚懼不已,晉軍的步兵方陣仍然步步向前,錘死了俱裝甲騎的大錘力士們,兩人一組,倒拖著尸體后退,以清理大軍前進路上的障礙,鮮血與腦漿流得滿地都是,極具視角效果的沖擊,這讓sharen如麻的那些甲騎們,也不免為之奪氣,本來沖上來咬牙搏命的氣勢,為之大減,竟然就這樣停留在了原地。
突然,晉軍的陣中,兩百余名身著輕甲,手持利刃的吳地劍士,踩著前方槊手們的肩膀,騰空而起,如同幾百個從天而降的神兵,頓時就出現(xiàn)在了百余騎愣在原地的甲騎們的面前,落地的一瞬間,他們的手里紛紛擲出東西,直奔這些甲騎的面門。
俱裝甲騎都是百里挑一的武者,身經(jīng)百戰(zhàn),雖然遭遇了突襲,仍然迅速地,幾乎是本能地作出了反應(yīng),他們紛紛揮舞起了手中的兵器,動作迅速的干脆抄起了掛在左馬側(cè)的盾牌,一陣揮舞,以護住自己的面門。
“嘭”“嘭”,這些東西砸中盾牌的聲音,此起彼伏,一陣陣白色的煙霧騰起,頓時就伴隨著慘叫聲和劇烈的咳嗽聲,鮮卑話在大叫道:“石,,石灰,晉賊,晉賊居然用,用石灰!”
這些話音還沒落,只見沖在最前面的吳地劍士,卻是一身皮甲,手揮大錘的沈田子,他獰笑道:“不僅有好石灰,還有好酒請你們喝呢,俱裝甲騎!”
他一手抓起左腰間掛著的大水囊,狠狠地砸向了對面,這些水囊早就劃開了口子,砸中對方染著石灰的身體同時,也迅速地裂開,水與生石灰相遇,頓時就起了化學反映,劇烈地燃燒起來,把這些鮮卑甲騎身上的盔甲,露在外面的皮膚,都迅速地腐蝕起來,甚至那些面當都很快地掉落在地,露出里面那已經(jīng)被腐蝕得血肉消融,黃色的脂肪與白花花的骨頭都露在外面的可怕模樣。
沈田子站在原地,和身邊的兩百多名同伴默默地看著眼前慘烈的模樣,一百多名剛才還威猛無敵的甲騎俱裝,這會兒就在這石灰水的攻擊下,變成了腐爛的骨肉,沈田子的眼中閃著淚光,咬著牙:“兄弟們,記住這水是怎么來的!是猛龍哥,是孟將軍用命為我們搶來的,今天,我們用這水,配合著咱們大晉的石灰,把這些鮮卑狗賊,斬盡殺絕,為猛龍報仇,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