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穆之的臉上肥肉也微微地跳了跳:“我想,他們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吧!”
晉軍,后軍,巷道處。
慕容興宗的臉上帶著笑意,一邊的哈爾赤興奮地說道:“看,將軍,帥旗,劉裕的帥旗倒了!”
慕容興宗哈哈一笑,在他們這個位置,只能看到那圍著帷幕的帥臺之上,那高高飄揚的大旗,卻是看不到里面的情況,不過他滿意地點著頭:“很好,看來剛才的那一波神兵天降,成功啦。我就知道,國師用兵,鬼神難測,我們的攻擊,把劉裕的中軍衛(wèi)隊給調了過來,你看,那些跟我們戰(zhàn)了半個時辰的,可是與北府軍裝備不同,應該是宿衛(wèi)兵馬,嘿嘿,聽說這回連那晉國皇后也隨軍出征,這些兵馬是保護她的衛(wèi)隊,連這些人也派上了,可見劉裕手上沒兵啦,現(xiàn)在,他的大旗倒了,不論他是死是活,晉軍中央的指揮,已經(jīng)完蛋啦,勇士們,再加一把勁,沖進去,滅了他們!”
隨著慕容興宗的狂笑聲,燕軍甲騎陣中,一片狂野的鼓角聲響起,慕容興宗身邊的兩千多鐵騎,齊齊地吹響了號角,前方在與晉軍纏斗的數(shù)千名甲騎,也頓時來了勁,一邊高呼著殺戮的口號,一邊使勁地掄著手中的狼牙棒,鐵骨朵,虎虎生風,這突然而來加強的攻擊氣勢,打得一直在相持中的宿衛(wèi)軍們連連后退,盡管司馬國璠親自拿著一把長槊頂在前面,咬牙咆哮,指揮著身邊的諸軍們隨他一起加力反擊,但他們的力量,人數(shù),終究不敵這些力大無窮的俱裝甲騎,離了原來的那些刀盾大車,去頂這些騎在馬上的鐵騎,更是毫無優(yōu)勢,只幾個照面,司馬國璠的身邊就有幾十人被打倒,剩下的人,也開始不住地后退。
“彭”地一聲,對面的一個甲騎,對著司馬國璠扔出了一把手戟,隔著十多步的距離,這一下勢大力沉,司馬國璠臉色一變,猛地一低頭,這奔向他腦袋的一戟,堪堪從他的頭上飛過,把他的頭盔,砸得直飛出去,而他的頭發(fā),也一下子披散了下來。
司馬國璠肝膽俱裂,他只覺得頭皮火辣辣地疼,而眼前的視線,也給紅紅的液體模糊了,變得一片血色,看不清楚,這下,他離死亡是如此地接近,他終于轉過了身,向后狂奔,大呼道:“撤,快撤??!”
慕容興宗哈哈大笑起來:“看哪,晉國的宿衛(wèi)軍,夾著尾巴逃啦,勇士們,你們還在等什么,給我追上去,一個不留,那個晉國皇后得抓活的,獻給陛下!”
中軍護衛(wèi)推車進
燕軍的甲騎們,大笑著舉起了弓箭,對著前方潰逃的晉軍士兵們,就是一陣射擊,慘叫之聲連連,不停地有軍士后背中箭,倒地不起,有些人倒地的同時,還會撲倒前方的同伴,一倒就是幾個人,當他們掙扎著想起身時,卻不是給后面的人踩得繼續(xù)吐血仆地,就是剛剛爬起來,又馬上給弓箭射中,這些箭枝勢大力沉,百步之內,缺乏重甲防護的后背,幾乎都是給直接射穿,這一路逃亡過去,橫尸相枕籍,從這個交鋒的位置到這條大道盡頭的那些刀車防線,大約二百步的距離,起碼有六七百晉軍的尸體,橫落一地。
俱裝甲騎們得意地收起了弓箭,開始列出突擊時的楔形陣形,慕容興宗騎馬到了軍前,在哈爾赤和赤老溫的陪伴下,得意洋洋地馳騎于各隊之前,一邊策馬,一邊說道:“甲騎勇士們,你們干得很好,今天這一戰(zhàn),我們打垮了晉軍騎兵,擊敗了吳地輕兵,也打垮了北府軍的重裝槊士,更是擊潰了敵軍的宿衛(wèi)軍,現(xiàn)在,在你們的面前,已經(jīng)沒有晉軍再敢結陣抵抗了,號稱橫掃天下的北府軍,狂言要滅我大燕的劉裕,不過如此,這一戰(zhàn)證明,你們,大燕的俱裝甲騎,才是真正的天下無敵!”
俱裝甲騎們暴發(fā)出了一陣陣的歡呼聲:“萬歲,萬歲,萬歲!”
慕容興宗一指前方的帥臺,大聲道:“現(xiàn)在,國師的奇計已經(jīng)成功,空襲晉軍中軍帥臺,劉裕的大帥旗,已經(jīng)倒下,這回,他再也拿不出部隊擋在我們前面了,我們要做的,就是給他們最后一擊,沖過這條大道,沖到五百步外的晉軍中央,粉碎一切路上的抵抗,用你們的馬刀,騎槊,狼牙棒,去爭取你們的榮譽與輝煌吧!”
俱裝騎士們個個血貫瞳仁,揮舞著自己手中的兵器,直指向天,大叫道:“殺,殺,殺!”
慕容興宗很滿意自己的演講,轉頭對著身后的哈爾赤和赤老溫說道:“老哈,老赤,這一戰(zhàn)你們都打得很好,立了大功,現(xiàn)在,就是最后突擊的時候了,國師的空襲部隊不知道有沒有殺了劉裕,但恐怕也已經(jīng)攻到了帥臺,我們還得抓緊時間,不要讓擒斬劉裕的功勞,給別人得了去。”
哈爾赤冷冷地拉下了面當,說道:“我不在乎什么戰(zhàn)功,只要能給死難的兄弟們報仇就是這,這一戰(zhàn)我們甲騎的損失可是建軍以來,除了參合陂外從沒有過的,我要讓劉裕血債血還?!?/p>
赤老溫勾了勾嘴角:“我們是不是要先清理掉這些擋在前面的刀車?不然擋在這里會阻撓我們騎兵的沖鋒,還有,后面守營門的那些兵馬,要不要也投入戰(zhàn)斗?”
慕容興宗搖了搖頭:“你說的有道理,還有一點,就是國師的突襲,恐怕他自己想要得大功,到時候我們相機行事,如果他先攻上了帥臺,那劉裕我們只能讓給他,但我們可以轉而去捉拿那晉國皇后,只要把這個女人獻給陛下,此戰(zhàn)我們就是大功。”
哈爾赤恨恨地說道:“我們俱裝甲騎縱橫天下,何時讓別人搶過功勞?”
慕容興宗嘆道:“他畢竟是國師,現(xiàn)在大燕最有權勢的人,惹毛了他,你我的性命只怕未必能保,不過一個劉裕罷了,只要我們其他的斬獲多,就不會吃虧?!?/p>
一陣大笑聲從前方響起,慕容興宗的臉色一變,和身后眾人齊齊地看向了來處,只見道路的盡頭,那幾十輛散亂一地的刀車,正在被拖到兩邊,嚴整列陣的晉軍重甲長槊兵,推著三十多輛安裝著厚盾板的大車,兩名以上的弩手伏身盾板之后,而盾板的兩側,伸出十余根林立的長槊,三十多輛大車左右用鐵鏈橫連,把這三百多步寬的大道正面,完全堵死,車后甲士身上的盔甲,閃閃發(fā)亮,而一個身形瘦弱,個子中等的軍將,身著甲胄,騎著戰(zhàn)馬,越陣而出,以槊尖直指慕容興宗,大聲道:“對面那將,可是燕軍甲騎統(tǒng)領,慕容興宗?”
慕容興宗點了點頭,看著來將,沉聲道:“本將軍正是慕容興宗,你是何人,列陣而來,是想與我俱裝甲騎一戰(zhàn)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