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音睜大了眼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裕哥哥,我們不撤南城的攻擊部隊,那黑袍怎么可能進攻呢?”
劉裕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們想想,西城那里的俱裝甲騎,是怎么攻出來的?”
劉穆之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是榮祖他們攻上城頭,所有人以為馬上就要勝利的時候,慕容鎮(zhèn)突然弄塌城墻,全線出擊!”
劉裕正色道:“這就是了,如果我們剛才是收縮兵力,只守不攻,那就不會有任何破綻給黑袍,他想直接從城中強攻出來,并不容易。慕容鎮(zhèn)確實是他的一招疑兵,他本人肯定是想跟上次臨朐之戰(zhàn)一樣,直接沖著我來,只是,我不知道這回他會用什么樣的手段。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不擊破我軍前方的攻城部隊,他是不會出手的?!?/p>
王妙音笑了起來:“我們前面還有兩三萬人馬在攻城呢,他連守城都很困難了,如何能殺得出來?”
劉裕搖了搖頭,眼中冷芒一閃:“兵法無非就是欺詐與誘騙,能而示之不能,不能而示之能,之前我們幾次進攻南城,看似將要得手,卻給守軍利用各種機關(guān),埋伏而打退。這回黑袍要是殺出來,必然也要重創(chuàng)我軍攻城的部隊一部,如果我們集中某個方向打,不是全面進攻,那萬一給他反擊到,損失可就大了。所以,我們只能從多個方向,尤其是鬼墻和城門兩處突破,早早地誘黑袍使出絕招,我們才好有所應對!”
劉穆之臉上的肥肉跳了跳,說道:“那不如我們把兵力撤回來,固守不動,黑袍有再多的殺招,也奈何不了我們,只要西城那里的缺口還在,大不了我們今天收兵,明天再攻也不遲!”
劉裕沉聲道:“萬萬不可,如果我們這里不暴露出破綻,那黑袍必會轉(zhuǎn)向西城進攻,以現(xiàn)在西城檀韶的情況,就算加上我們的援軍,抵擋慕容鎮(zhèn)已經(jīng)非常吃力了,黑袍再出手,那真有全軍覆沒的危險,西城給擊破,圍城就無法繼續(xù),只能撤軍,那黑袍就得手了。我們拼著在南城有所損失,起碼能讓我們有準備的陣營來迎接黑袍的攻擊,這樣別的地方就安全了啊?!?/p>
劉穆之長舒了一口氣:“原來如此,看來你一早就計劃好了,要親自吸引黑袍的攻擊啊,就象上次臨朐那樣!”
劉裕嘆了口氣:“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既然是決戰(zhàn),那目標就是黑袍本人,不然就算今天能攻克外城,他們退入內(nèi)城,仍然要很久的圍攻。無論是我們,還是城內(nèi)外的百姓,都拖不起了。這個險,我必須冒。所以,胖子,妙音,我現(xiàn)在正式要求你們暫且回避,不要留在這里了!”
多情總被絕情誤
王妙音咬了咬牙:“于公,我是大晉皇后,代表了皇帝在這里戰(zhàn)斗,這個時候,我不能退,于私,我,我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離你而去。”
她情急之下,甚至完全不顧及劉穆之就在一旁,一口氣把這些話全說了出來,美麗的大眼睛中,水波流轉(zhuǎn),寫滿了關(guān)切與焦慮。
劉穆之輕輕地咳了一聲:“妙音,我知道你放不下寄奴,但現(xiàn)在不是講情份的時候,你在這里,幫不到寄奴,還會讓他分心,就象上次臨朐之戰(zhàn)時那樣,他還得分心去照顧你,黑袍這次來,必是賭上性命的生死對決,高手較量,勝負可能就是一剎那的事,我們不能留在這里給寄奴添亂!”
王妙音咬了咬牙:“再怎么說,我也有一身武藝,裕哥,寄奴他知道的,我在這里不會是累贅和負擔,我能幫到他的忙!”
劉穆之冷冷地說道:“上次在臨朐,你是幫到他了還是反過來牽扯了他的精力?要是沒有你,那次寄奴恐怕就能直接消滅掉剛從明月腦子里飛出來的那個妖物。呃,不對,要是沒有你被明月劫持,上次我們就可以殺了黑袍啦。”
王妙音的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之色,還是說道:“這回我會更加小心的,上次明月是偷襲才制住了我,這回我絕不會如此,而且…………”
說到這里,王妙音的表情變得無比堅毅,直視劉裕:“這回我早早地備好了毒藥,藏在牙中,若真的我被賊人拿住,我,我就咬破蠟丸,服毒自盡,寄奴,我絕不會成為你的負擔,你也不必以我為念,全力殺賊,是你唯一要做的,現(xiàn)在的我,不是大晉的皇后,只是你的一個戰(zhàn)士,親兵,在這里為了你,也為了全軍而戰(zhàn)斗?!?/p>
說到這里,她看向了劉穆之:“而且,我所有的手下都暗布在四周,就跟你的部下一樣,就算你覺得我不中用,那上百精心訓練多年的暗衛(wèi),總是有用的吧,再怎么,也比寄奴在這里孤身應對黑袍要強?!?/p>
劉穆之嘆了口氣:“你我離開,留下護衛(wèi)就行了,我們在這里,會讓寄奴分心的,他可不是黑袍那樣的冷血屠夫,視手下的性命于草芥,尤其是對你,如果你真的有危險,寄奴又怎么可能置之不理,甚至是看著你服毒自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