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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北府一丘八 第1022節(jié)（第2頁）

白虎勾了勾嘴角：“你給他的合作，恐怕就是要他按兵不動，坐視妖賊滅了荊州的劉道規(guī)吧，恐怕就是以我們組織的名義，承諾可以助他取代劉裕，坐上大晉

高尚正直世家敵

朱雀的聲音在這個陰暗的廳堂里回蕩著，每個人的耳膜都被震得來回鼓蕩，而隨著他開閉口的氣流，也把燭光一陣搖動，倒映在每個人面具上的光影，若明若暗，配合著他們在沉思時的眼中閃閃光芒，透出一股莫名難言的怪異。

久久，白虎才輕輕地嘆了口氣：“朱雀大人，你最好還是認清一個事實，無論是劉毅，還是劉裕，他們都是寒門或者是底層的士族，是我們以前根本看不上眼，視如草芥的那些人，但為什么偏偏是這些人，現(xiàn)在取得了大權(quán)，讓我們在這里也為跟他們中的哪個合作，而爭吵不休呢？”

朱雀冷笑道：“我知道，白虎大人又想說，時代變了，世家子弟腐朽墮落，不爭氣，不成才，上治不了國，下治不了軍，面對胡虜，妖賊們的輪番進攻，力不從心，所以只能讓劉裕，劉毅這樣的人掌軍，對吧?！?/p>

白虎點了點頭：“這只是一個原因罷了，以前即使是寒人掌軍，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因為他們只是一介武夫而已，別說治國理政，就是軍需糧草的供應(yīng)，都離不開世家大族們的合作，只要我們的前輩們略施手段，就可以讓他們損兵折將，一敗涂地，最后，要么跟世家高門合作，象桓溫這樣成為新的小世家，要么就是兵敗身死，萬劫不復(fù)。掌軍，也不過是臨時性的，因為，田產(chǎn)奴仆可以世襲，可是軍隊，不會有幾十年，上百年還跟隨將帥的人?！?/p>

朱雀點了點頭：“可是劉裕不是這樣的人，他在軍中遍施恩信，幾乎十萬北府軍，人人樂意為之效死，不僅是自己這么干，連子侄下一代們，也愿意繼續(xù)跟著我們的劉大帥。這點，恐怕連前任玄武大人，都想不到吧?！?/p>

說到這里，他的目光投向了玄武。

玄武的面色凝重，點了點頭：“是的，這超過了所有人的預(yù)料，因為劉裕毫不追求個人的富貴榮華，所有拼命得來的，都想分給所有的普通將士，即使分不了多少，起碼將士們也都知道，他們的劉大哥盡力了，靠這點，遍結(jié)軍心，這本事恐怕古來也少有?！?/p>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劉毅在這點上也不遑多讓，多年以來，也是盡散軍資，以結(jié)人心，他比劉裕更狠的一點就是允許將士們擄掠，自己擔責，所以，忠義之士多投奔劉裕，虎狼之徒則愿為劉毅效力，我們?nèi)绻斡蛇@種情況發(fā)展下去，不管他們哪個最后真正地得到大權(quán)，都是對我們的巨大打擊。”

玄武說到這里，看著朱雀，沉聲道：“你如何讓我們相信，劉毅會比劉裕更好控制，更值得合作呢？”

朱雀淡然道：“這很簡單，劉毅的那種遍結(jié)恩義，籠絡(luò)將士的做法，不是因為出于公心或者是真拿將士們當成兄弟，而是要利用這些人，為之效死，真正的目的是想自己掌握大權(quán)，繼而登上帝位，本質(zhì)上來說，這是個極有野心，也極為自私的人，因為自私，他可以不管兄弟死活，他可以去搶別人的功勞，他可以見死不救，甚至他可以不顧大局，只想著自己出頭得利。所以，他絕不會允許天下的那些受欺負，受壓迫，被奴役的人，獲得自由和解救。”

“而劉裕呢，正好相反，就象青龍大人說的那樣，他正直，他高尚，他有一顆解救天下眾人的心，可那又怎么樣，他解救了平民百姓，就是從我們世家大族手中搶奪我們的立身之本。以前我們還能靠軍人武夫們不懂治國，無法維護軍中供應(yīng)這點來控制武夫們，在戰(zhàn)后可以輕易地趕走他們。”

“可劉裕也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點，他讓劉穆之把拓術(shù)擴展，搞什么印刷之術(shù)，把四書五經(jīng)，儒經(jīng)史籍，諸子百家，都能成百上千份地復(fù)制，他想讓所有天下的窮鬼，黔首的子弟們，都能跟我們世家子弟一樣，識文斷子，有了文才，哼，要是他再利害一點，說不定還能讓牛羊開口，雞犬行走，也變成跟我們一樣的人！”

說到這里，朱雀的聲調(diào)越來越高：“他越是高尚，越是想人人平等，就意味著越來越跟我們世家大族不兩立。我們以前支持劉裕這樣的人掌軍，上位，是為了讓他幫我們戰(zhàn)斗，幫我們消滅掉或者趕走那些想搶我們的家園，田產(chǎn)，奴仆的敵人，可現(xiàn)在倒好，打著打著，他成了我們最可怕的死敵?！?/p>

“南燕入侵，不過擄走幾千百姓，這個損失，我們還承受得起，可劉裕要是成了事，我們現(xiàn)在所有的莊園，莊客，田產(chǎn)，都無法再保有。不出十年，我們這個組織，也必然真正地完蛋?！?/p>

說到這里，朱雀看向了白虎：“白虎大人，這回你應(yīng)該徹底明白劉裕的心思了，他為了取得權(quán)力，實現(xiàn)自己的想法，甚至決定走上帝王之路，若不是我們的消息靈通，恐怕這會兒的你，還會天真地以為，劉裕終于愿意放棄理想，變成跟我們一樣的世家高門了吧?！?/p>

白虎的眉頭一皺：“這也不一定，如果劉裕真正地掌握了權(quán)力，坐上了帝王之位后，也許他的想法會進一步地改變，這回他已經(jīng)開始殺伐果斷，有帝王的氣象了，這意味著他已經(jīng)有所改變?！?/p>

朱雀冷笑道：“事到如今，你還對他抱有幻想，真不明白，你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他什么。人家要大權(quán)就是為了鏟除我們世家高門，消滅所有跟他不合作，不真心為他出力的人，因為如果不能掌握所有他想要的資源，他無把握戰(zhàn)勝天道盟，而我們?nèi)绻蝗退?，那就會給他鏟除，就象這回慕容氏一族。”

青龍勾了勾嘴角：“我們?yōu)槭裁床蝗χ鷦⒃Ｏ麥缣斓烂四?？跟劉裕還有的商量，但這個組織，多年來一直在操縱和禍害我們，現(xiàn)在我們才知道，我們的前任就是毀在他們手中，若無劉裕，誰來對付天道盟，就靠朱雀大人你，還有你的盟友劉毅？”

朱雀意向聯(lián)魔盟

朱雀的眉頭輕輕一皺，冷冷地說道：“我們真的要把天道盟看成不死不休的大敵嗎？就因為他們在暗中操縱和控制了黑手乾坤數(shù)百年？就因為我們的前任有些是死在他們的手中？恐怕不一定吧?！?/p>

青龍臉色一變，厲聲地回道：“朱雀大人，你在說什么？難不成你想跟天道盟合作？你是不是瘋了？你的前任是怎么死的，還要我再幫你回憶一下？”

朱雀不屑一顧地搖了搖頭：“青龍大人，我的前任確實是死在天道盟的算計之下，但那也是因為他野心膨脹，想要獨霸天下，又不知這個陰影中的可怕敵人，這才會身敗名裂，反過來，你的前任，可是一直跟那天道盟的神尊黑袍，也就是慕容垂合作，我看他倒是我們四個死鬼前任里，混的最好的一個?！?/p>

青龍的鼻子里都開始噴出粗氣，雙眼圓睜：“瘋了，你真的是瘋了，郗超想要背叛我們組織，這才會跟天道盟的妖魔鬼怪們合作，最后把自己的命都賠掉了，這樣的人，你居然也覺得沒有問題？還拿來舉例子？！”

朱雀冷冷地說道：“我相信，青龍大人之所以最后想要自立，要么是給其他三方勢力所畏懼，所針對，要么，他可能也或明或暗地表示出要跟天道盟合作的想法，或者說暗示過有這樣一個組織的存在，雖然現(xiàn)在他們都死無對證了，但是，現(xiàn)在我們面臨的選擇已經(jīng)越來越明朗，劉裕才是我們最大的仇人，因為他想解救全天下的窮鬼泥腿子，想刨了我們世家高門高高在上，受人服侍，掌握大權(quán)的根基，比起天道盟來說，他才是最大的敵人?！?/p>

說到這里，朱雀看向了白虎：“這么多年下來了，你通過劉穆之和王妙音，不停地對劉裕威逼利誘，不停地用權(quán)力富貴來拉攏他，想讓他變成和我們一樣的世家，甚至可以把天下大權(quán)相讓，結(jié)果換回了什么？現(xiàn)在是他要用這個大權(quán)，來讓那些窮鬼屁民準備取代我們，你非要把我們所有的大族，連同我們的子孫全毀在他手上，你才甘心嗎？”

白虎的眼中光芒閃閃，一言不發(fā)。

青龍咬了咬牙：“劉裕的想法沒錯，世家大族的腐朽沒落，才是最大的問題，得來的一切太容易，所以子孫后代們不珍惜，總想躺在前人的功勞本上過一輩子，外不能御敵，內(nèi)不能安民，這樣下去，沒有劉裕這樣的人，我們連妖賊造反都控制不了，你以為，讓妖賊或者胡虜?shù)昧颂煜?，你日子就能好過？”

朱雀淡然道：“妖賊也好，胡虜也罷，不過是另一種類型的世家大族，就算跟他們，也有合作的可能，這里是江東吳地，歷朝歷代都是定都中原或者關(guān)中，對這里不可能穩(wěn)定長期地控制，除非象東晉政權(quán)這樣渡江建都，最后不管怎么樣，總不可能踢開我們而存在，大不了我們暫時跟他們合作，臣服，然后等待時機，天下有變時，再重新自立一方?！?/p>

“妖賊和劉裕一樣，嘴上說什么人人平等，眾生一致，但實際上，他們背后的天道盟，卻是極度的自私，現(xiàn)在看來，這個組織要的是修仙問道，是需要前臺的國家力量，給他們?nèi)フ覍つ切┵Y源，對人世間的權(quán)力，倒并不是非常看重，這點，就是我們可以合作的基礎(chǔ)，必要的時候，也許可以讓他們放棄對天師道的支持，轉(zhuǎn)而跟我們合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