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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北府一丘八 第1033節(jié)（第2頁）

黑袍微微一笑：“哦，朱將軍，這可是大大的不忠啊，你既然降了晉，歸順了你師父，那桓玄就是你的頭號敵人，放了他就是不忠于國，而且當時桓玄窮途末路，你就是放了他，他也難逃一死，這樣做，對你有何好處？”

朱超石搖了搖頭：“桓玄雖然是篡國自立的大奸大惡，也被天下人所拋棄走投無路，但他畢竟曾經(jīng)有恩于我桓氏也有恩于我朱家，這也是我們兄弟二人明知桓玄是篡逆奸賊，還是為他效力的原因。天下人人都可以殺桓玄但只有我們兄弟不能下這個手，忠義不能兩全的時候，這一回我選擇義，而不是忠?！?/p>

黑袍笑著點頭道：“說得真好，忠義不能兩全，那么，朱將軍，我冒昧地問一下，這回你加入神教，又跟忠義哪里沾了邊呢？”

朱超石的眼中淚光閃閃，想到了自己忍辱負重，冒著天下罵名，屈身討好妖賊，這半年多的經(jīng)歷，幾乎讓他比死還要難受，他咬了咬牙，說道：“直到我面臨死亡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對生命的渴望，對活下來的希望，可比我的忠義，氣節(jié)更重要，我是敗軍之將，又給師父用計污了我的名聲，就算一死，也只能背上一個叛徒的罵名，我沒有別的選擇，只有在神教，死心踏地地呆下去了?！?/p>

黑袍滿意地點了點頭：“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你是聰明人，知道如何取舍，何無忌死在你手上，你不可能再有回頭的機會，劉道規(guī)不是桓玄，他對你沒有那么大的恩情，你不值得犧牲你在神教的大好前途，去救一個必死之人。”

朱超石的神色一凜沉聲道：“我怎么可能對劉道規(guī)念什么舊情呢？我連何無忌都親手殺了，還不能證明我對神教的忠誠？”

黑袍的笑容慢慢地從他的眼中消散，他的聲音透出一股冰冷：“朱將軍，作為盧教主的特使，我有必要提醒你一點，你我都很清楚，你對神教談不上什么忠誠，只不過是沒有退路，而且你當時也沒有選擇，現(xiàn)在你在主將之位上，身邊又無人可以制約你，在這種時候，我勸你也別抱什么幻想，不管這戰(zhàn)你是不是幫得了劉道規(guī)，都改變不了劉毅戰(zhàn)敗，晉國滅亡的命運，就在今天中午，徐副教主和劉毅的決戰(zhàn)已經(jīng)開始，而結(jié)果，你懂的。”

朱超石的心猛地一沉，卻在臉上喜笑顏開：“怎么，我們打贏了嗎？拿住了劉毅沒？”

黑袍微微一笑：“我只收到了初步的消息，我軍大勝，晉軍幾乎全軍覆沒，隨著劉毅的戰(zhàn)敗，不管他是死是活，通向建康的門戶已經(jīng)大開，劉裕的軍隊還沒趕回去，已經(jīng)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神教拿下建康，建立新朝了，朱將軍，在這種時候，可千萬不要做讓自己后悔的選擇哪。”

朱超石微微一笑：“尊使，你也知道，我沒有選擇的權(quán)力，真要說選擇，也只是選擇如何把仗打得更好，更漂亮一點。就象枚回洲這個地名一樣，我也沒有回頭路可走。所以，也請你助我一臂之力，全殲晉軍的黃龍船隊，如果劉道規(guī)沒了水軍，那就再也沒有反擊的力量，拿不拿下江陵，都在其次了，荊州的晉軍，再也不可能騷擾我軍前線的補給與航道啦?！?/p>

黑袍點了點頭：“很好，我臨走前，再送你一句話，當年劉牢之在被桓玄剝奪官職，調(diào)離軍隊時，曾經(jīng)想作最后一搏，召集了部下軍議想要起兵反桓，結(jié)果他最親密的部下對他說，這個世上，最大的罪行，人最不可以犯的過錯，就是背叛，劉牢之一叛王恭，二叛司馬元顯，這次還想再叛桓玄，一人三叛，何以立于天地之間，請恕我們無法追隨?！?/p>

朱超石咬著牙，瞪著眼，直視黑袍：“尊使是想說，我一叛桓楚，二叛晉國，要是這回再叛神教，也是跟劉牢之一樣，是個一人三叛的大逆之人，雖萬死不得贖其罪，對嗎？”

黑袍滿意地說道：“你是聰明人，不用我提醒什么。劉牢之是走投無路時才給逼反，而你，跟他不一樣，這回你表現(xiàn)得好，我會把你所有的精采謀劃都上報給盧教主，你也會徹底得到他，還有同門師兄們的信任，以后在神教內(nèi)飛黃騰達，不在話下。但要是走錯一步，走到失敗的那一方，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是萬劫不復(fù)，而且，就沖你殺了何無忌，你師父最是重情重義之人，也一定會親手挖出你的心，去祭奠何無忌的?！?/p>

朱超石正色點頭道：“尊使，多謝提醒，我絕不會讓你，還有教主他失望的，在加入神教時我就發(fā)過誓，這里我再重復(fù)一遍，如果我朱超石背叛神教，教我和我兄長一起死于非命，魂魄不得歸故鄉(xiāng)?！?/p>

挑明身份誘超石

黑袍的臉色微微一變，輕輕地瞇起了眼睛：“年輕人，話可以亂說，誓可不能亂發(fā)啊，你們朱家是楚人，應(yīng)該相信這世上有鬼神之力，不能跟別的地方人一樣信口開河，以詐行世啊?！?/p>

朱超石平靜地說道：“因為我不會做那樣的事，又何懼發(fā)誓呢，再說了，就如你剛才所說，天下人皆知我殺了何無忌，就算是我?guī)煾?，也不可能放過我，我就算把整個神教大軍都出賣給劉道規(guī)，難道他們就能原諒我了嗎？既然無法回頭，就只有一條道走到底，別說劉道規(guī)，就算是我?guī)煾竸⒃?，我也早晚要取他的性命因為只要他活著一天，就是我活著的最大威脅?！?/p>

黑袍有些意外上下打量著朱超石，眉頭輕皺：“你可別忘了你大哥朱齡石還在劉裕手下呢，還身居要職，這回在廣固之戰(zhàn)中立了大功，將來你要是一直留在神教中，早晚要跟他刀兵相見，聽說你跟你大哥從小雙親亡故，全是兄弟二人相依為命長大，感情遠勝于尋常兄弟，你剛才發(fā)誓把你大哥都帶上了，難道你能接受跟他生死相搏的結(jié)果？”

朱超石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哀傷之色：“各為其主，沒什么可說的，不是他殺我，就是我殺他，不管誰活下來，朱家的血脈總歸能得到繼承。當年三國時期，諸葛家一門三兄弟，分別出仕蜀漢，東吳和曹魏，無論哪方獲勝，諸葛家都能得以保全，這世上的世家豪門，也大多如此，我和我大哥自幼都是爭強好勝，把彼此視為最好的競爭對手，如果我真的勝過了他，甚至是親手取他性命，只怕他在九泉之下，也會高興呢。”

黑袍咬了咬牙：“叛主，背兄，弒師，這些都是人倫大忌，你當真可以放下？”

朱超石搖了搖頭：“這些無用的人倫，只不過是用來束縛弱者的，在神教中，這半年多，我享受了人間的極樂，體會到了以前被禮法人倫束縛，從沒有過的歡樂，別的不說，就一個天人交合，換了這些禮法人倫，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黑袍笑了起來：“那倒也是這是神教最吸引人的一點，只不過，你在女時快樂，自己的妻女若是給人所yin時，難道還能笑得出來嗎？”

朱超石淡然道：“所以這就是人倫禮法對人性的壓抑，在我看來，這種男歡女愛之事，女子比男人可能更能享受，但若是一夫一妻，而這個丈夫長期不在家，那這女子豈不是要獨守空房，寂寞空虛嗎？這樣與教內(nèi)兄弟盡情歡愛，豈不比以前那種壓抑自我，要好上許多？世間的那套人倫禮法的宣傳，對節(jié)婦貞女的宣揚，不過是把女子們最美好的一面和最真切的欲望給關(guān)起來，不得釋放而已。”

黑袍滿意地點著頭：“看來你確實是不想回頭了，嘗遍人間極樂，自然不想再受約束，不過，這么說來，你也別怪那些師兄們不聽你號令，因為神教的教旨，就在于天人感應(yīng)，無拘無束，如果那些人從心底里不認同你，自然也不會聽你的號令，這也是盧教主為何要我持令牌前來的原因?！?/p>

朱超石點了點頭：“說白了，他們還是信不過我，覺得我背叛過桓楚，背叛了大晉，那在神教會不會來

弒賊自立掌天師

黑袍微微一笑：“

分庭抗禮裂大晉

朱超石的心中一動，臉上也作出一副吃驚的表情：“你居然想跟劉裕談和？他怎么可能會同意呢？”

黑袍“嘿嘿”一笑：“劉裕比你想象的要務(wù)實，當年可以放走盧循和徐道覆，讓他們帶著老弟兄下海，這次也能跟慕容蘭談成條件，答應(yīng)保全慕容部的族人，那對你，對天師道，就不一定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