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冷笑道:“那是因為以前的黑手乾坤的那些禍亂天下的鎮(zhèn)守們,尤其是郗超和王凝之已經(jīng)完蛋了,要是這些害人精還在,你看我是不是容得下黑手乾坤。而新的黑手乾坤也只剩下了劉毅,徐羨之,孟昶和庾悅,這些都是我認為可以合作的朋友,不是敵人?!?/p>
王妙音平靜地說道:“可是天道盟的兩個大魔頭,慕容垂和謝玄也死了啊,新任的神尊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和以前一樣,禍亂天下。要知道天道盟存在這個世上已經(jīng)數(shù)千年了,也不是無時無刻地挑起紛爭,天下大亂吧,象周朝八百年,兩漢四百年,多數(shù)時候是太平的,那這段時間天道盟是不是就是可以合作,至少是可以相安無事的呢?”
劉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們的這些事情,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這個組織無數(shù)次地挑起了天下大亂,而且扶持過多個外圍組織,與朝廷為敵。就算是你說的,兩大魔頭死后新出現(xiàn)的天道盟,不還是在馬頭之戰(zhàn)中與道規(guī)為敵,甚至是用太康之矢傷了道規(guī)嗎?這已經(jīng)表明了他們的態(tài)度和立場,那就是要繼續(xù)成為我們最可怕的敵人,我還要放他們一馬,甚至跟他們合作?”
王妙音幽幽地嘆了口氣:“天道盟最可怕的就在于他們的隱秘性,他們可以一直潛伏不動,暗中拉攏我們最親近的人,最信任的人,然后給我們意想不到的打擊,如果他們自己想躲起來,我們是很難找到他們的?!?/p>
劉裕哈哈一笑:“他們是可以躲,但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我也想明白了,他們的弱點和死穴在于時間。要保返老還童,要保青春永駐,就要服各種禁藥,但是這些禁藥可以象長生人大力丸那樣,短期內(nèi)透支人體的潛力,達到奇效,可是時間一到,藥效一過,就會迅速地讓整個人垮掉,因為這種長生不老,本就是逆天道之舉,違背了上天的法則。如果他們一直潛伏不動,象謝玄那樣,最后還不是要灰飛煙滅?你以為謝玄如果有的選擇,會主動暴露自己嗎?”
王妙音的臉色微微一變:“你的意思,是說天道盟的大魔頭必須是要在一定的時間內(nèi)完成修仙之事,如果時機不到,就自己完蛋了?”
劉裕平靜地說道:“具體的內(nèi)情,我不知道,但想來應(yīng)該是差不多的,就象長生人怪物,是靠邪藥激發(fā)了人體所有的潛力,在幾個時辰內(nèi)可以有遠超于常人的能力,但也因為透支了能力,很快就會完蛋,謝玄和慕容垂的死前,都是衰老得不成樣子,原理上應(yīng)該和長生人怪物是一回事,他們總是想跟我合作,說什么萬年太平,也許就是因為我有某些能力,可以幫他們完成這修仙成神的關(guān)鍵一步。當然,我是完全不考慮這種合作的?!?/p>
王妙音咬了咬牙:“可要是這種合作能讓你也長生不老,或者說擁有長久的壽命,讓你做自己想做的事,你難道不動心嗎?”
敵友難分英雄嘆
劉裕沉聲道:“長生不老,修仙成神,誰會不動心呢?就象富貴錢財,權(quán)勢美人,誰又不會喜歡?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些東西如果是通過犧牲天下百姓的幸福,甚至是性命換來的,那就是堅決不要?!?/p>
王妙音點了點頭:“這是符合你性格的回答,也是我熟悉的裕哥哥。但你為何會認定,天道盟一定要以禍亂天下,犧牲天下百姓的幸福以至于性命的方式,來達到修仙問道的目的呢?我們都并不能確定此事吧?!?/p>
劉裕勾了勾嘴角:“那這幾千年來,他們做過的這么多次禍亂天下的事,還不能證明嗎,就算是馬頭之戰(zhàn),他們繼續(xù)與我們?yōu)閿常踔羵说酪?guī)的事情,還不夠證明嗎?人家殺到我們頭上了,不死不休,就連我也幾次差點死在他們手中,難道是我主動招惹的天道盟?”
王妙音嘆了口氣:“從道理上來說,我們確實是和這個邪惡組織不共戴天,但如果繼續(xù)斗下去,要么是我們徹底消滅天道盟,要么就會一直陷于與他們的戰(zhàn)斗中,就是睡覺也得睜著眼防備,與其打一場不一定能勝的戰(zhàn)爭,是不是可以轉(zhuǎn)變思想,若是有可能的話,和他們接觸,看看他們的需求,看看我們是不是能提供這些東西,在不違背我們本心的前提下,作出一些妥協(xié)呢?”
劉裕沉聲道:“和胡虜我都有可能妥協(xié),但對天道盟這種窮兇極惡,喪盡天良的魔鬼,我是不可能有任何妥協(xié)的。”
王妙音正色道:“裕哥哥,二十多年前,我在京口初遇你的時候,你當時最恨的是誰,最想消滅的又是誰?”
劉裕略一思忖,說道:“我們初遇的時候,我滿腦子想的是消滅胡虜,主要就是前秦的苻堅,因為他們想要亡我大晉,起兵南下??墒呛髞恚蚓夒H會,我居然和苻堅成了朋友,因為我看到了一個胡人君主,居然比大多數(shù)的漢人官員,對漢人百姓更仁慈,現(xiàn)在想來,當年我全力打敗了苻堅,阻止了前秦的一統(tǒng)天下,真的是對的嗎?他雖是胡虜,但比漢人皇帝要好得多,如果我是為他效力,也許這天下,早就澄清了?!?/p>
王妙音淡然道:“這就是了,你曾經(jīng)最痛恨,最想消滅的敵人,最后也成了朋友,而當年你最尊敬,愿意為之赴死的謝玄,卻成了你最可怕的天道盟大魔頭斗蓬,這敵友之間的轉(zhuǎn)化,也許是出人意料的,只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而你之所以和苻堅成了朋友,是因為你去長安執(zhí)行奪取玉璽的任務(wù)時,跟他有了深交,也對他有了不同的認知。”
劉裕沉聲道:“是這樣的,我看到他為了保護長安的百姓,不惜拼上自己的性命,為了讓自己的子民和部下不被餓死,甚至自己都沒飯吃,他是做到了一個君主能對百姓做到的一切,而且不分漢胡,平等視之,這完全改變了以前我對他的看法,以前我認為他不過是一個好大喜功,想要一統(tǒng)天下的胡虜,會殘酷地虐待漢人,但我親自去了長安后,才打消了這個認知。只可惜,我當年不知道慕容垂和謝玄居然是天道盟的兩大魔頭,要不然,我是不會助他們成事的。”
王妙音緊跟著說道:“那要是換了你回到當年,再選擇一次,你會怎么做,會投軍前秦,助他們滅晉嗎?”
劉裕搖了搖頭:“我想我是不會的,再怎么說,我有自己的立場,我是一個漢人,畢竟要為了同胞的生存而戰(zhàn),苻堅再怎么仁義對民,但他也是發(fā)動戰(zhàn)爭,讓北方百姓吃苦,讓南方百姓受了兵災(zāi)的人,我不會直接加入他的軍隊,助他滅晉,我想,再選一次的話,我還是會從軍報國吧,但只限于淝水之戰(zhàn)打退前秦,而不會在后面冒然北伐,引得天下大亂了。”
王妙音笑道:“裕哥哥,你這可就是有點虛偽了,北伐不是你一直的夢想嗎,哪怕現(xiàn)在也是,怎么就不想繼續(xù)了呢?”
劉裕沉聲道:“這可不是什么虛偽,苻堅雖然本人仁義愛民,但他的手下,尤其是各族胡人,可并不是這樣。為官一方,殘虐民眾的虎狼也不少,若是這些人都象苻堅一樣對民眾好,為什么歷年來北方南下的漢人流民從沒有斷過呢?”
說到這里,劉裕頓了頓:“我現(xiàn)在越來越覺得,胡人和漢人的百姓,都是普通人,大家完全可以消除分歧和隔閡,在一起生活,入了中原的胡人,慢慢的也不會騎馬放牧了,而是改為耕作,只要不讓他們還是按胡人部落的方式聚在一起,聽命于自己的部落首領(lǐng)的命令,那自然就掀不起什么浪?!?/p>
“就象是南燕的那些鮮卑部眾,現(xiàn)在給我們打散了部落,重新編組,也有些開始和漢人村民一樣混居,不就已經(jīng)慢慢地學(xué)會了耕作了嗎?而且,就算是有野心,想要作亂謀反的,又豈止是胡人?西晉的滅亡,是司馬氏的諸王們挑起了天下大亂,而天師道的妖賊,又有幾個是胡虜蠻夷的?現(xiàn)在我覺得,這世上最可怕的是野心,還有貪欲,而不是簡單的漢胡之分。我的北伐,也不象以前那樣,想要滅盡所有胡人,而是要一統(tǒng)山河,愿意留下成為子民的胡人,只要是主動降服,那我就不會殺戮和消滅他們?!?/p>
王妙音微微一笑:“裕哥哥,你現(xiàn)在的想法和理念是有了完全的變化了,這很好,對胡虜如此,那對天道盟為何不可以嘗試一下呢。畢竟,我們完全不知道天道盟想要什么,不知道他們的訴求,如果他們可以在不傷及百姓的情況下,也修仙問道,甚至是跟你合作,讓你有了長久的壽命,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實現(xiàn)你的理想,那你還會這樣堅決地反對嗎?”
劉裕一動不動地看著王妙音:“妙音,你這話是開玩笑的還是認真的?還是說,你已經(jīng)有些渠道跟天道盟聯(lián)系上,幫他們帶話來看我的態(tài)度呢?”
疑似妙音天道盟
王妙音看著劉裕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失望之色:“裕哥哥,你懷疑我跟天道盟有勾結(jié)?”
劉裕咬了咬牙:“我不懷疑這點,但是因為謝玄的關(guān)系,我想天道盟是有渠道能聯(lián)系上你,或者你娘的,今天你一直在幫天道盟說話,在試探我的想法,這太不正常了,如果是天道盟找上了你,想要跟我談合作,那你可以直接說他們的條件,我會象對待胡虜?shù)臈l件一樣,認真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