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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北府一丘八 第1321節(jié)（第2頁）

朱雀勾了勾嘴角：“青龍大人，好像我們黑手乾坤有規(guī)定，在這里只以四方鎮(zhèn)守相稱，不提現(xiàn)實中的事吧?！?/p>

青龍微微一笑：“是我一時失誤，抱歉了，朱雀大人，我并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

朱雀擺了擺手：“好了，不說這個了，要把我們的現(xiàn)實身份和在這里決定世家未來的四方鎮(zhèn)守給完全割裂開來，也不是容易的事。青龍大人是前輩，我作為后輩希望多向您學習討教，至于xxx的娘絕食之事，那其實不過是她和yyy的一場討價還價的交易而已，您應該非常清楚?！?/p>

青龍點了點頭：“完全明白。好了，朱雀大人，你覺得我們世家的新一代子侄們，是否是一定需要劉裕的這個非功不得爵，非爵不為官，一家只能襲一個爵位的規(guī)矩刺激，才能奮發(fā)上進呢？”

朱雀勾了勾嘴角，說道：“劉裕的這個規(guī)定，如果在我們世家子侄不能混軍功的前提下，對我們可謂是致命的殺招，甚至可以摧毀我們世家高門的整個根基，因為這個功勞如果是必須要從軍才能取得的話，兵兇戰(zhàn)危，會有大批的世家子弟命喪沙場，就算能活著回來，也未必能積累到足夠的功勞，讓自己的爵位得以保全甚至是升職，哪怕是在現(xiàn)在這種可以混軍功的模式下，一半以上的世家子弟，也是注定要降爵削地的，畢竟，我們只有幾百家，數(shù)千子侄而已，要和數(shù)十萬的平民子弟這樣競爭，肯定最后得爵人數(shù)，會越來越少的?！?/p>

白虎微微一笑，說道：“朱雀大人說得很好，爵位這個東西，就意味著以后的權力，就意味著以后能分配到的官職，更意味著以后能合法，公開占有的土地，劉裕看似可以保全我們現(xiàn)有的利益，但實際上這么一搞，我們世家高門以前所獨占的莊園土地，會大量地給新立功的將士們，給這些出身平民百姓的人所稀釋，分享。這是劉裕的狡滑之處。”

青龍的眉頭一皺：“可是我們可以通過很多交易，或者是一直以來有效的手段，保全我們吳地的利益啊，事實上，現(xiàn)在吳地和江北，甚至是未來的豫州與江州之地，會有我們的很多子侄，靠了軍功和爵位過去占據(jù)良田美地呢。”

白虎搖了搖頭：“青龍大人啊，你再次低估了劉裕，是的，這幾年下來，看起來我們確實把那些來吳地的丘八們給趕走了，雖然讓渡了一些建康城的產(chǎn)業(yè)，雖然讓他們在外州外郡占了一些田地，但看起來對我們吳地的家族，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至少不至于傷筋動骨，只有那些愿意跟我們合作，把稅賦，產(chǎn)出這些與我們分成的京八黨成員，如劉毅，諸葛長民他們，我們才允許他們在吳地占有一些莊園產(chǎn)業(yè)，你當時說，這樣可以拉攏京八黨的人，讓他們也愿意成為我們的一員，而不是跟劉裕一直一條心，對吧?！?/p>

青龍點了點頭：“是的，我是這樣說的，也一直是這樣做，難道做得不對，或者是沒有做到嗎？”

白虎微微一笑，說道：“青龍大人，表面看起來，你是做到了，吳地的莊園回到了我們世家高門，以及想成為世家高門的京八黨成員的手中，但實際上，從整個大晉的角度來說，我們世家高門占的田地莊園，在朝中在軍中的權力官職，是多了，還是少了？”

青龍的眉頭微微一皺，說道：“就權力來說，我們的子侄們能擔任的官職確實是少了，畢竟京八黨建義成功后，以軍功得了很多官職，還有各地的吏員們，也有不少是讓中下層的士族擔任，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誰叫我們世家高門守不住大晉的江山，讓桓玄這個賊子篡位成功了呢，能靠了劉裕的幫忙，恢復了晉室，繼續(xù)承認了我們的爵位官職，還有土地田契也回到了我們手中，已經(jīng)是不容易了，還想如何？要你這么說，以前荊州這些地方，不也沒我們建康世家什么事嗎？現(xiàn)在好歹我們還有數(shù)十個子侄在荊州各地當官吧?！?/p>

白虎搖了搖頭，說道：“是的，是在荊州當官，可是卻在荊州沒什么產(chǎn)業(yè)，沒有大規(guī)模地移民到荊州，控制當?shù)氐牧继铮f園，只是在官任上利用權力給自己撈點好處，或者是做出點政績來，可以讓自己得到升遷，以保住或者是提升爵位，這已經(jīng)是我們世家子侄中最有上進心，最勤奮的那些孩子了，對吧?！?/p>

騰籠換鳥空吳地

青龍平靜地說道：“是的，肯外放其他州郡為官的，都是不太指望在當?shù)啬芸繖嗔斫?jīng)營產(chǎn)業(yè)，圈占地盤，因為那意味著要分家離開吳地，到外地生根，這是我們的家族們都不愿意的事，當年庾家曾經(jīng)想舉家到荊州去發(fā)展，結果給桓溫這個白眼狼趕了回來，幾乎根基都沒了，要不是我們其他家族幫了一把，庾家只怕已經(jīng)在世家中除了名。有這個慘痛的教訓，所有家族都不愿意遠遷。”

朱雀也點了點頭：“是的，到外地當官，是為了撈取政績，以讓自己升遷，當然，象以前刁逵這樣，到廣州當刺史，也是能從當?shù)厥杖≠V賂，抽取貿易的商稅，肥了自己，不過那終非久留之地，就象刁逵，在廣州當了五六年的刺史，也沒在當?shù)刂檬裁刺锂a(chǎn)。這就很說明問題了?！?/p>

玄武看著白虎，說道：“白虎大人，外任為官是想做點成績好升遷，這是我們盡人皆知的事，你為何要問呢？”

白虎哈哈一笑：“我看現(xiàn)在庾悅就很上進，不僅是他自己，把他和幾個關系親密的庾家嫡流家族子侄，也都想往江州，豫州，甚至是荊州一帶跑官，而且，他們是在當?shù)刂昧水a(chǎn)業(yè)，購買了田地的，當然，是從當?shù)氐暮缽娛孔迨稚鲜諄淼哪切┨锲?，你們說，這是庾家上進的表現(xiàn)嗎？”

青龍沉聲道：“庾悅是有意在這次戰(zhàn)后去西部發(fā)展，他在假黑手乾坤暴光之后，又給自己家的佃戶奪了軍，丟盡了臉，更怕回吳地后，會給我們其他世家落井下石，奪他家的產(chǎn)業(yè)，干脆就直接變賣了這些家產(chǎn)，準備舉族遷到江州甚至是荊州，這是他老庾家近百年前就做的事了，現(xiàn)在想重復一次。畢竟，現(xiàn)在還頂著個江州刺史的官職，江州本地的豪強又多少參與過這次天師道之亂，怕戰(zhàn)后追責，自然只能忍痛割肉，低價轉讓甚至是送給庾悅不少田產(chǎn)，以求寬恕?！?/p>

朱雀點了點頭：“是的，我聽說庾悅現(xiàn)在在江州已經(jīng)算是半明碼開價，一邊是收編天師道的散兵潰卒，然后讓這些曾經(jīng)從賊的人，指認自己原來是誰家的佃戶，莊客，作為罪證，來要挾這些舊主們變賣田產(chǎn)，一邊也是用這些收編的前天師道潰軍，到處打著剿賊的名義，去清理各鄉(xiāng)各村的盜匪，甚至會讓一些已經(jīng)收編的人，再次打著天師道潰兵的名義，逃向一些村寨附近的山峒里，再由官軍搜出，以坐實本地豪強通賊的罪名。”

白虎冷笑道：“庾悅是絕對沒有這個腦子想出這種賊咬一口的毒計的，他的身邊有高人啊，我看，就是陶淵明干的好事?！?/p>

玄武點了點頭：“這個陶公，雖為名士，看起來淡泊名利，但暗地里，卻是城府極深，這種手段，庾悅是不會有的，多半是出自他的手筆，真正從過賊的江州豪強，會被迫交出一半左右的田產(chǎn)以贖罪，而沒怎么參與叛亂的土豪，只要領地內有人投奔天師道，也會被以這種方式要挾，交出兩到三成的莊園耕地，以求平安，庾家在吳地賣出的田地，在江州可以得到三到五倍的回報，有了這些好處，自然可以安置得下他整個庾家，這也是他們家族這回肯遷離吳地的原因。”

白虎嘆了口氣：“如果庾家開了這個頭，以后我們吳地的世家紛紛效仿，接下來的廣州，益州，甚至是雍州，以平叛的名義收回的這些外州之地，若是我們吳地的世家子侄，紛紛到那邊當官，而當?shù)氐囊恍┖缽姶笞澹氤癁楣俸?，也自然要在吳地一帶購置產(chǎn)業(yè)，如此一來，十年之后，這吳地還會是我們各大世家的自留地嗎？”

三大鎮(zhèn)守都神色凝重，顯然，這個問題打動了他們，良久，玄武才說道：“你是擔心，隨著劉裕打下來的新地越來越多，然后用在這些地方上的收益，來吸引我們建康和吳地的世家高門，舉族搬遷到這些新地方，然后再讓這些地方的大族，也能來吳地購置產(chǎn)業(yè)，如此一來，時間一長，天下各地的豪族，世家間就形成了流動，無法再控制一方了，是這樣嗎？”

白虎點了點頭：“是的，其實多年以來，各地外州郡是落在外姓人和當?shù)睾缽娛种?，而地方官則是由我們吳地世家派子侄過去接手，他們本人會象現(xiàn)在這樣，要么圖利，要么圖政績，不會在本地久留，所以我們本地世家子侄是以吳地為根本，而外州郡的產(chǎn)出，多數(shù)落到本地豪強手上，這也讓在外地為官為將的人，難以形成勢力，只限于自保而已，真正決定朝廷收入的，是我們吳地的稅賦，這也是我們可以控制朝廷的原因。”

“大晉南渡以來，雖然幾次有過外州作亂的事，但很快就會給平定，就在于我們吳地是大晉人口最多，駐軍最強，收入最高的地方，一旦我們吳地世家想架空皇帝，那司馬氏皇帝就是一事無成，如果我們想要壓制外州或者是抗擊北方胡虜，那只要團結一心，一起出錢出力，即使是強如桓溫或者是苻堅，也奈何我們不得，可以說，我們以吳地揚州一州之力，可以驅使荊州，豫州，江州這數(shù)州兵馬，進可北伐取中原，退可割據(jù)保南方，也是我們大晉世家的立身之本?！?/p>

朱雀笑道：“確實如此，只不過最后我們在軍隊的控制上出了問題，輕易地把軍隊的主導權讓給了劉牢之到劉裕的北府一系平民出身的將領，以后，我們還是得想辦法奪回來。讓子侄從軍，從參軍做到主將，走前人的路，是個辦法?！?/p>

白虎嘆了口氣：“且不談從軍奪權之事，只說一點，現(xiàn)在是劉?？梢栽趽錅缣鞄煹赖膽?zhàn)爭中得到了荊州，在北伐南燕的戰(zhàn)爭中得到了青州，而豫州，江州這些地方的控制力，他也大大加強了，現(xiàn)在，他會用這些州郡的權力，官職和莊園田地，吸引我們吳地世家外流，如此一來，吳地這里會出現(xiàn)權力到莊園的空白，必會為劉裕所占！”

隨軍文武新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