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蓋子,里面珠光寶氣,險些晃了兔倌的眼。
兔倌的手指死死地摳著桌角,眼中瘋狂乍現(xiàn)。
水妖從寶匣中拿出了許多寶物送給兔倌,說這是對他的報答。
最后,小心翼翼地將一只看起來并無玄機的紙人遞給他。
“勞煩公子將這個帶給小玉,就對她說,這個是她在人間棺材鋪中看中的紙扎人,我給她做了一個?!?/p>
幾日前帶著唐玉箋游玩人間時,路過一間棺材鋪,她對里面的紙扎人念念不忘,甚是喜愛。
但那東西不好,卷軸妖怪本身就容易陰氣纏身,拿著那東西恐怕更容易撞見污穢。見她實在喜歡的樣子,泉回來后便自己做了一個。
兩團腮紅,圓圓的,煞是怪異,可偏偏唐玉箋喜歡它,泉便用了最鮮亮的顏色。
“原本答應(yīng)她祭七月半帶她去人間,想親手拿給她的……”
泉說不下去,又是再三感謝。
兔倌收了那東西,笑容帶著股東施效顰之感,“好說,不必多禮。”
唐玉箋困倦地從夢中醒來,眼前是煙霧般柔白的紗帳。
長離還是將她帶了過來,唐玉箋坐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讓人換過了。垂下頭,床邊擺著配套的鞋襪,桌案上放著備好的木簪和素色香囊。
原本唐玉箋情緒有些懨懨的,可目光觸及到桌子上還溫熱的桂圓蜜棗羹,表情又舒緩了些。
人間的吃食帶來的快樂并不長久,走到后苑沒多久,管事便過來尋她,讓照例讓她去南風樓送藥。
樓閣房門緊閉著,唐玉箋坐在池塘邊,荷葉上圓滾滾的水珠被她一晃,撲簌簌地往下掉,落水時驚起一群紅尾鯉魚,十分賞心悅目。
背后的門發(fā)出吱呀一聲輕響,青衣簪發(fā)的兔倌倚著門框含笑對她招手。
唐玉箋行了個禮,隨后便端著托盤先進了房間里,兔倌跟在她身后。轉(zhuǎn)過身關(guān)門時,視線冷冷瞥過對面,哐當一聲關(guān)緊了雕花木門,不泄露一絲光景。
閣樓對角一處雕欄玉砌的樓臺后,水妖垂下眼睛,臉色發(fā)白。
屋內(nèi),唐玉箋將托盤上的藥瓶一樣一樣擺出來,轉(zhuǎn)過身卻發(fā)現(xiàn)公子正眼神柔媚地看著她,手指攏著衣衫,似笑非笑,表情怪極了。
不知為何,唐玉箋十分不喜歡這兔倌。
她行了禮,要往外走,轉(zhuǎn)身時卻看見一旁的小桌子上隨意扔著個紙扎人,目光落在上面,便移不開了。
“這是……”
“哦,這是一個小廝要我給你的,你瞧我,都忘了?!蓖觅男σ饕鞯啬闷鸺埲耍谑种邪淹?,“他說他和你約好了去人間的,但現(xiàn)在被人損了人身……”
唐玉箋眉毛緊皺,“他怎么了?”
“他啊……”
兔倌拖了長長調(diào)子,將紙人塞進她手里,“他沒怎么,就是被人踩斷了骨頭,要活不成了,在人間等你呢,讓你快去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