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箋顫抖著,眼紅紅的。
“別怕?!?/p>
她把長離從地上拉起來,三個字說得磕磕絆絆,“沒事了。”
長離有些恍惚,聽到她的聲音,才慢慢回過神,直勾勾地看著她。
唐玉箋正紅著眼給他穿上的外套,纖細白皙的手指染了血,打著顫胡亂系上死結。
一看就知,她沒殺過人。
少年神色平靜,空洞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看著她。
忽然無師自通,“我怕。”
“沒事了,我在這里呢?!?/p>
可她說話聲音弱,身體也單薄。
表情更是難看。
“其實我也有點怕,但他沒死,隨時會醒?!?/p>
唐玉箋抽出床上的麻席,嗓音不大,動作不停,極力佯裝冷靜把話說完,“但他剛剛看見我們的臉了,不能留……你躲去衣柜里,我馬上回來。”
好怪。
太怪了。
長離手指忍不住顫抖痙攣。
為什么呢?
從來都是他取別人性命,要么是別人覬覦他的血脈。但像現(xiàn)在這樣被人保護著的情形,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有些新奇。
有什么在血液里翻涌,變得灼熱發(fā)燙。
想要……好想要……
那些尊者耗費數百年的時間,將他煉化成一個無欲無求、只知道殺戮的存在,但恐怕他們要失望了。
長離感受到了鮮明強烈的、想將某個活物據為己有的渴望。
甚至已經蓋過了那股洶涌澎湃的殺戮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