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箋疑惑地看著他,心想,船上的各位不都是妖嗎?
不愿糾結(jié)在這個話題上,她隨口敷衍,“那就過幾天再去。”
唐玉箋并不在意他的擔(dān)憂,覺得他是優(yōu)柔寡斷。
系帶打了漂亮的活結(jié),長離順手給她綰發(fā),動作輕輕柔柔的很是舒服,于是唐玉箋又順道坐下,拿他桌子上擺好的糕點(diǎn)吃。
身后的人漫不經(jīng)心問。
“阿玉昨晚沒講完,你的夢,后來怎么樣了?”
唐玉箋隨口答,“死了唄?!?/p>
“什么?”長離一愣,“誰?”
“我呀?!?/p>
她不甚在意。
空氣稍稍凝滯。
長離恢復(fù)了聲音,“為什么?”
唐玉箋轉(zhuǎn)過頭,理所當(dāng)然地說,“我是個卷軸妖怪,喜歡吃吃喝喝曬太陽,可夢里那個你將我鎖起來,讓我整日只能見到你一個人。在那種日子,我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長離若有所思。
趁著無人上工,唐玉箋悄悄溜出長離的樓閣,無人發(fā)現(xiàn)。
不久后,畫舫上響起裊裊琴聲,有琴師坐在前苑彈琴。
河面翻涌著浪濤,漆黑如墨,透出一股不祥的氣息。
唐玉箋輕車熟路地走到后苑,看見相熟的小廝正在拉著繩索放小船。
見到她,小廝多看了兩眼,“你臉色怎么這么差?”
唐玉箋摸了摸額頭,支支吾吾,“做噩夢了?!?/p>
“那正常。”泉不以為意,“畢竟畫舫現(xiàn)在在冥河上?!?/p>
河面上不時有蓮燈緩緩飄過,有的已經(jīng)殘破不堪,有的鮮艷如新。
燈芯的火焰在薄霧中搖曳,忽明忽暗,水面上偶爾能看到蓮燈的影子,隨著水波扭曲變形,像有人站在燈上一樣。
小廝放好船,拍了拍手直起身,“聽見前苑的琴聲了嗎?”
唐玉箋點(diǎn)頭。
“那些琴師現(xiàn)在奏的曲子是魂曲。剛?cè)脍ず?,有陰客想登船。為了防止發(fā)生事端,管事就讓琴師奏魂曲安撫它們。”
“它們?”
“小玉,今日小暑,過幾日就是七月半?!毙P忽然問,“七月半,你知道是什么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