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
夜晚寒涼。
云楨清坐在院中,漫不經(jīng)心地翻看手中的一卷文書。
他穿著湖水色云錦長袍,沐浴后微染著些濕意的青絲隨意披在肩上,孱弱卻不瘦弱,面白如玉,唇色淺淡,眼睫低垂著遮住眸光,恍若冰雕玉琢而成。
昭文今夜已經(jīng)去勸了世子
賊
模樣和常人不太一樣,似乎更白一些,看不太仔細。
監(jiān)牢陰暗又潮濕,入了夜后沒有點燈,她就坐在角落的干草堆上,在上面積了塊兒不知從哪兒弄來的軟墊,繡著翠綠的荷葉和紅尾鯉魚。
身旁還放了顆圓潤的明珠,光是看一眼光澤就知價值不菲。
世子進去時,那姑娘蜷縮著膝蓋,只占了很小的一塊地方,一只腳踩在草垛上,另一只腳尖點著地,像是怕踩到潮濕的污水。
她的一只手上捏了個陶杯,里面是空的,沒有茶水。
身旁的軟墊上還放著一本書,翻開了幾頁,像是正在讀。
聽到牢門打開的聲音,她抬頭看過來,泛紅的杏眼睜圓了一些,聲音很輕。
“你來了,云楨清?!?/p>
世子徑直走進去,溫聲說,“我來遲了?!?/p>
他氣質(zhì)雋永驕矜,走進牢房像帶進來了一道月光。
一向溫和又疏離的人,此刻卻不再高不可攀,而是取下讓昭文備好的干凈披肩,屈膝與她平視,將披風(fēng)系在姑娘脖子上。
姑娘的皮膚很薄,在寒涼了牢房中凍得失了血色,像張紙一樣。
纖長的睫毛在眼尾壓出小扇子似的陰影,嘴唇像褪去色澤的花瓣。
唐玉箋聲音有些低落,“他們不聽我解釋。”
“是我的錯。”
她像是確認,仔細辨別他的神色。
沒在他的臉上看到厭煩和慍怒,才有些不安地問,“那塊玉佩,你是送給我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