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了一聲,他的目光越過她的肩膀,看到院子里躺著橫七豎八的黑衣人,被隨意地堆疊在一起。
臉上登時露出防備之色,“那些人是你殺的?”
“他們只是睡著了?!?/p>
唐玉箋拍掉身上的花瓣,直起上身,“他們像是要殺你呢,你快點逃吧,我妖氣弱,撐不了多久?!?/p>
“為什么救我?”少年仍是怔怔的。
唐玉箋想到什么,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東西扔給他。
少年下意識接住。
是只桃子。
“這個給你?!彼f。
桃子又大又紅,顯得格外甜脆。
唐玉箋彎著眼睛,“不管你信不信,是你娘親讓我來的?!?/p>
少年一時愣住了,“可我的娘親早就……”
“我知道她應(yīng)該很早就去世了,但肉身不在,并不意味著她就不在你身邊?!?/p>
她認(rèn)真地說,“我在冥河遇到了一個穿紅衣的女子,她沒有傷害我,但自己無法來到佛寺,所以托我上來?!?/p>
“我想她可能感覺到你有危險……”
少年靜靜地站著,身影在昏黃的燭火下拉得孤獨的長線。
他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有些凌亂,唐玉箋下意識抬手給他挽到耳后,“你不應(yīng)該露出這么難過的表情,應(yīng)該更開心一些?!?/p>
“她不能親自來陪你,但她讓我來救你?!?/p>
“這個桃子,是你母親給你的?!?/p>
她笑著說,“你知道這桃子有多甜嗎?你娘親特意挑了最大的一個給你?!?/p>
“真羨慕你?!?/p>
“我娘親……”少年衣衫單薄,不足以抵御這深山的寒意。
肩膀微微顫抖,可當(dāng)下卻不是因為寒冷。
“我娘親是何模樣?”
“你沒見過你娘親?”她疑惑,又想到什么,認(rèn)真地說,“她的皮膚很白,喜歡干凈,眼睛黑黑的,個子高高的,經(jīng)常在河邊洗頭。”
少年垂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