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長離冷漠嗜血的模樣在她眼前不斷重現(xiàn),如此逼真,令她感到有些恍惚。
“阿玉。”長離看著她,竟她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嗓音溫和,循序善誘,“你可以告訴我,無論是什么,我和你一起分擔(dān),好嗎?”
唐玉箋妥協(xié),輕聲說,“我做了個噩夢。”
“什么噩夢?”
“我夢見你把我關(guān)在了一座地宮里?!?/p>
長離輕輕拍打她后背的手一頓,不動聲色,“地宮?”
“對,很大?!彼碱^緊鎖,“你要用火燒我,甚至……想要我的命?!?/p>
“絕無可能?!彼麛嗳环裾J。
可夢里就是這樣。
夢里的長離神情隱隱癲狂,滿身鮮血,緩緩走向她,聲音低沉,一遍又一遍問,“你要離開我?”
“可是外面太危險了,阿玉乖……”
“不要出去,好不好?”
“只有我,是真心為阿玉好的?!?/p>
“那些東西死有余辜,阿玉為什么要念著他們?不過是螻蟻罷了……”
“……寧愿自傷也要離開我嗎?”
夢中那個長離居高臨下,笑容中帶著殘忍,讓她感覺陌生極了,“那阿玉別走了,死在外面不如我手里?!?/p>
她只是不斷顫抖,無法反抗。
唐玉箋感到困惑,或許是因為與長離日夜相處,連話本中的惡人也變成了他。
長離安靜聽完,安慰她,“只是一個夢,我永遠不會傷害阿玉?!?/p>
“我不知道,但我就是……”她靜了靜,忽然問,“長離,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我會永遠陪著你,阿玉?!?/p>
不會嗎?
唐玉箋不知道該不該信。
她先是被榣山的謫仙驅(qū)逐,后又與璧奴斷了交情,再之后,浮月不見了,現(xiàn)在連泉也……她感到困惑,為什么她所有親近的人最終不是消失,就是變得疏遠。
唐玉箋心中隱約有種預(yù)感,泉再也不會理她了。
“長離,你不能……”
難過了一整晚,此刻籠罩著她的那種窒息感也被她誤認為是對失去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