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她已經逃了許久,應該累極了。
此刻一定也一定極討厭他。
事實也是如此,唐玉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恐懼像煮沸的滾水般燙得她渾身發(fā)痛。她抓住眼前半斷不斷,只連著最后一絲樹皮的枝條,扯斷了,力朝他砸去。
與此同時,跛腿踩上身后樹干,寄托全部細微朝虛空揮手一招。
可她用來拖延時間的樹枝甚至沒能落到男子眼前,便凌空碎成齏粉。
而他一絲發(fā)絲都未亂,只是抬眸,頭頂巨大的黑龍發(fā)出一聲幽幽龍鳴,震碎了屋檐磚瓦,大樹攔腰斷裂,轟然倒地。
唐玉箋瞬間跪倒在地。
來自遠古血脈的震撼,足以讓萬物瞬間沉浮,失去所有反抗的能力。
嗖——
鋒利的劍氣在空中彎出刺目的光影,刺破她的衣領向后貫去,將她生生釘在地面。
一只漆黑的靴子踩在她的影子上。
唐玉箋再也動不了了。
男子居高臨下,垂眸打量起她。
她看起來極為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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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龍
正又驚又怕地瞪著他,眼眸像是點了朱砂,紅紅的,睫毛像過了水的白羽,一縷一縷沾濕,水光瀲滟。
被雨水打濕了的發(fā)絲全都黏在臉上,鼻尖也泛著可憐的紅,唇色極淡,被她下齒用力咬著,像極了快要碾碎的花瓣。
長廊外黑龍卷動,如壓城濃霧。
廊內枯葉飄落,空氣陷入過于詭異的安靜。
燭鈺良久的凝著她,幽邃的視線如有實質。
小妖怪被嚇到不敢抬頭,垂下眼,抱著雙腿急速喘息。
一只腳的鞋子跑掉了,藏在破爛泥濘的裙擺下,整個人顯得凄慘又可憐。
他微微俯身,過分沉默的樣子顯得有些陰沉。
“誰派你來的。”
嗓音冷淡,可若是別人聽到,只會覺得他此刻溫和得不可思議。
精怪剛開口時,喉嚨里甚至沒有發(fā)出聲音,像是被嚇得太狠了。她抿了下破皮的唇瓣,臉色驚變,這下連雙唇都失去了血色。
可燭鈺仍是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沒辦法,她強迫自己艱難地開了口,聲音都是細細的,快要聽不清,
“……沒有人,我只是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