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若肯助我,”
溫長寧話鋒一轉,眼神亮得驚人,“事成之后,云家財產(chǎn)的一成,我愿建設青溪鎮(zhèn)。”
王宇猛的抬頭,眼里的疑慮漸漸散去,卻突然斂起神色,語氣添了幾分嚴肅:“長空賢弟,你娘既是青溪縣人,若真是云家侵吞了她的家產(chǎn),自可向本官報案?!?/p>
他頓了頓,目光沉凝下來:“大雍律例里,從未寫明女子不能繼承家業(yè),只是…”
“只是年代久遠,需得拿出族譜為證,還有田契、房契這些寫著您娘、外祖名姓的文書,才能定下案子?!?/p>
“空口無憑,縱是本官有心相助,也難堵住悠悠眾口?!?/p>
溫長寧聞言,眼底的光芒未減,反倒多了幾分篤定:“證據(jù)我定會找到?!?/p>
王宇望著眼前這個身形單薄卻渾身是膽的“少年”。
忽然看透了她的布局:引匪入甕是解燃眉之急,奪回祖產(chǎn)是了卻私怨,而盤活青溪,才是真正為百姓謀長遠的大計。這般心系百姓、深謀遠慮,連他這個當縣令的都自愧不如。
“好?!?/p>
王宇重重點頭,眼底重新漾起贊許,“長空賢弟,我在城南‘迎客來’客棧待命,隨時聽候差遣。”
溫長寧拱手,聲音里漾開點笑意:“合作愉快?!?/p>
云天府云家的朱漆大門外,應聘護院的漢子排了半條街,個個抻著脖子往前瞅。
誰不知道云家是本地望族,護院月錢比別處高兩倍,若能被主子看中,說不定還能混個一等貼身護院當當。
拿著高額月錢,每天陪著主子到處亂逛,吃喝玩樂,這等美差,誰不眼饞?
溫長寧混在人群里,頸間松香蜂蠟捏的假喉結雖有些硌得慌,那張臉卻實在惹眼:眉眼精致,膚色白凈,在一眾糙漢里像株挺拔的竹,想不顯眼都難。
她望著這座藏著母親過往的宅院,指尖在袖中悄悄攥緊:云家欠娘的血債,也該好好算了。
“肅靜!都聽好了!”
管家福伯扯著嗓子喊,頭戴瓜皮帽,袍角沾著飯粒,偏要板著臉擺威嚴:
“咱家云府選護院,規(guī)矩大著呢!過三關:力氣、機靈、膽氣,少一樣都滾蛋!”
人群一陣騷動,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摩拳擦掌。溫長寧站在原地,眼神平靜地掠過眾人,將周遭動靜盡收眼底。
站在她斜后方的福伯侄子阿福,正死死盯著她的背影,心里打著算盤。
早就聽說云家三少爺愛美,四小姐見了俊朗后生就挪不動腿。這小白臉長得比畫里的仙童還好看,若是真被哪個主子看中,哪還有他們這些粗人的活路?
少一個對手,自己入選的勝算就大一分,必須得讓他知難而退!
“接下來,按名冊點,點到的出列!”
福伯指尖在名冊上敲了敲,又指向院角那尊半人高的石碾子,“第一關,力氣!誰能舉起來,就算過!”
“王洪!”
“到!”
王洪上前一步,雙手按在石碾子上,憋得滿臉通紅,石碾子卻紋絲不動。
反倒“哎喲”一聲閃了腰,疼得在地上直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