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允:“……”
蘇允倒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這陳軾這是什么情況,這高帽子是一個(gè)接著一個(gè),是要將我打發(fā)走,不讓我開口么?
這可不行!
蘇允此時(shí)笑容一垮,神色有悲傷之意,口中亦有哽咽之意,往地上便是一跪,道:“陳使君,請救我叔父一命??!”
陳軾被蘇允這么一跪,心中頓時(shí)大驚,臉色都有些發(fā)白了,趕緊攙扶著蘇允,疊聲道:“這是怎么了,這是怎么了,蘇員外……蘇員外他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蘇允兩行清淚潸然而下,道:“我叔父恐有輕生之念矣!”
陳軾聞言心下稍微松了松,不是患了什么絕癥便好,若只是有輕生之念,那倒是可以挽救挽救。
陳軾趕緊道:“何出此言?蘇員外此次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以后必定有起復(fù)之日,怎么這個(gè)時(shí)候反而有輕生之念呢?”
蘇允嘆了一聲道:“其實(shí)這也是我的猜測,這幾日叔父做了幾首詩詞,陳使君幫小子看看,是不是叔父已經(jīng)有了輕生之念。”
隨即蘇允將《二月二十六日,雨中熟睡,至晚強(qiáng)起出門,還作此詩,意思殊昏昏也》、(《定惠院寓居月夜偶出》、《寓居定惠院之東,雜花滿山,有海棠一株,土人不知貴也》等詩詞一一吟誦。
陳軾很認(rèn)真的聽著,神色亦是越聽越是欽佩,然后與蘇允道:“這不過是蘇員外在排遣心中苦悶而已,不至于此,不至于此?!?/p>
蘇允搖搖頭道:“還有一首……”
蘇允將寂寞沙洲冷這一闕詞緩緩念來,這會兒陳軾亦是神情凝重起來,這闕詞的確是苦悶凄涼到了極致,說不好啊,說不好啊。
陳軾皺起了眉頭,道:“這闕詞苦悶凄涼到了極致,但未必就有輕生之念了吧?”
蘇允聞言,臉色頓時(shí)輕松了些,松了一口氣,道:“陳使君覺得我叔父沒有輕生之念是么?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這幾夜我老看著叔父在江邊走來走去,就怕他想不開縱身一躍,那就慘了!”
陳氏嘴角抽了抽,道:“你說有事相求,便是此事么?”
蘇允搖搖頭道:“我叔父寄居在定惠院,現(xiàn)在倒是還好,但五月我叔父家人便要前來。
唉,一個(gè)家庭頂梁柱,連妻小都安置不了,有時(shí)候我代入進(jìn)去想了想,簡直是羞愧難當(dāng),甚至也有輕生之念啊。”
“嗯?”
陳軾頓時(shí)意識到了不對勁,猛地看向蘇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