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閑:“……”星辰本源?咸魚道心?這哪個聽著都像天書加陷阱!
“你桑師……呃……這位桑姑娘心善,”蕭閑努力把稱呼拐回來,手指顫巍巍地指向桑紅袖那邊(大小姐正對著自己飛輦碎裂的符文線路板嘖嘖稱奇),“她家里有專門堆……咳,存放貴重物品的靜心室,聽說聚靈陣都是最高級的!聚靈陣你知道嗎?靈氣濃得能捏出水!對咱這碗……肯定是養(yǎng)傷的好地方!比你這趴地窖似的護著強多了!”
他說得無比真摯,仿佛那靜心室就是天道星紋碗夢想中的五星級CU病房。
慕容塵抽泣聲猛地一頓!抬起糊滿淚水和塵土的臉(中間還夾著一道血痕),那雙絕望悲慟的眼眸里,仿佛投入了一顆小小的火星,爆燃出一點希望。
“真……真的?”他聲音嘶啞,死死盯著蕭閑,“聚靈……能捏出水?”
“千真萬確!”蕭閑斬釘截鐵。心里補了句:大概、可能、或許吧?反正桑大小姐覺得堆貨的地方挺高級……
“走!現(xiàn)在就走!”慕容塵瞬間如同打了雞血!那點剛剛因為吐血和器靈潰散帶來的虛弱感仿佛瞬間被壓了下去!他掙扎著就要爬起來,懷里依舊緊緊抱著那只破碗——那動作,虔誠得像抱著全村的希望!他眼神狂熱地轉(zhuǎn)向還在研究破飛輦的桑紅袖。
“?!9媚?!靜心室在哪?!”他聲音都因為急切而破了音,如同餓了三天的漢子在問飯館的位置,“快!帶路!再遲……碗就涼了!”
桑紅袖被這突如其來、充滿原始訴求的呼喊嚇了一跳,猛地抬頭??粗饺輭m那副眼巴巴、仿佛她是他再生父母的眼神,再看看他懷里那只黑不溜秋、裂痕密布怎么看都像是要碎了的破陶碗……這位大小姐的琥珀瞳里閃過一絲迷惑,但旋即被一種“我隨手做點好事居然能收獲如此真誠感激”的巨大成就感填滿!
“哈?”她眨巴了兩下大眼睛,隨即笑靨如花,一拍手,爽快道:“有!當(dāng)然有!就在北城巷子口!走走走!這就帶你們?nèi)?!正好我飛輦壞了,咱……打個車?”她左右看看,眼神瞟向山下的方向,似乎在考慮御空(她煉氣三層會摔嗎?)或者步行(她鞋子上的珠花怕弄臟)的可能性。最后她一跺腳,從儲物鐲里掏出一塊巴掌大小、刻畫著繁復(fù)云紋的玉符,嘴里還嘟囔:“麻煩點就麻煩點吧,用一次‘萬里云梭符’傳送四個人……這點距離耗能也太虧了點……”
她肉疼地看著玉符上緩緩亮起的云紋。這玩意兒比她那飛輦撞壞的那一小塊值錢多了!
蕭閑一聽“打車費”居然是這種高級傳送符,眼皮又跳了跳。再想想桑紅袖那種“耗能虧本但為了朋友值了”的表情……這位大小姐對“價值”的概念,真是壕無人性又清奇!
陸凌雪站在一邊,一直沒說話。她目光復(fù)雜地掃過那堆援助物資,又看了看狀若癲狂捧著破碗的慕容塵,最后落在已經(jīng)開始激活傳送符的桑紅袖身上。沉默了幾息后,她深吸一口氣,仿佛終于做出了某個極其艱難的決定。她沒有去碰那些道袍丹藥,只是拖著那把丑陋卻散發(fā)著死寂殺氣的“冰煞·蝕心殘鋒”,如同幽靈般,無聲地向前挪了一小步,站定在了……桑紅袖正前方的側(cè)翼位置!
這個位置很微妙,既沒有擋在桑紅袖前面(尊重金主傳送的主導(dǎo)權(quán)),又巧妙地將桑紅袖隱隱地護在了她和慕容塵(以及那只快碎的破碗)之間。那挺得筆直的脊背和手中緊握的兇劍,散發(fā)出一種生人勿近、敢靠近就剁手的冰冷氣場??聪蛏<t袖的目光雖然依舊帶著不解和困惑,但那份源自最深處的保護(或者說……替雇主擋住麻煩?)的意味,已經(jīng)通過她的站姿和握劍的手傳達得清清楚楚!
桑紅袖沒注意這些細(xì)節(jié),玉符激活完成,一道柔和卻穩(wěn)定的乳白色光罩驟然落下,將四個人(一個抱著碗,一個握著劍,一個好奇張望,一個被迫營業(yè))穩(wěn)穩(wěn)裹住。
嗡!
空間一陣細(xì)微的扭曲波動。
光罩消失。
峰頂瞬間變得空蕩蕩。只剩下一堆小山般閃耀的靈石丹藥,還有那輛歪了腦袋、掉了珠子的奢華飛輦遺骸,在晨曦中默默地訴說著剛才那場奇特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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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嵐宗,外門集市區(qū)域以北,緊鄰繁華主城“云嵐城”的西側(cè)入口。
一條不算特別寬闊、但人流熙攘的古樸長巷——“西巷”。
這里不像主城核心區(qū)那么光鮮亮麗,更多是些老字號的小店、雜貨鋪和低階修士云集的交易市場。
在巷子口往里走十來丈,一個看起來挺普通的青磚四合院落坐落在那里,門臉不大,門上掛著塊木質(zhì)牌子,上面的金漆都快磨禿了,隱約能辨出“桑氏商行甲三十二號庫”幾個模糊字跡。一看就是桑家最不起眼、用來囤積些普通或周轉(zhuǎn)期長的大宗基礎(chǔ)貨的“堆貨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