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峰頂,咸魚神國的晨光染著異樣的紅。
秦夭夭捏著暗金符文沖進(jìn)主殿時(shí),帶進(jìn)一股焦糊味——山腳靈稻田正騰起黑煙,焦枯的稻穗簌簌掉落,砸在皸裂的田壟上,發(fā)出干柴斷裂般的脆響。
“臭咸魚!”她嗓子發(fā)啞,“中域…沒了!”
殿內(nèi)死寂。
暖玉榻上,蕭閑慢吞吞翻了個(gè)身。
他袖中的咸魚令滾燙,令牌表面浮動(dòng)著血色的星圖——那是天機(jī)閣最后傳來的景象,
赤紅魔云吞噬城池,白玉橋梁如蠟融化,星軌塔攔腰折斷的刺耳尖嘯仿佛穿透時(shí)空,在殿內(nèi)投下無聲的陰影。
楚江寒的劍“鏘”的出鞘半寸,劍身映著他鐵青的臉:“三日前,歸墟海眼噴發(fā),魔氣倒灌中域。天衍圣城…城頭旗桿掛滿了人皮?!?/p>
戰(zhàn)戈的玄天鏡“嗡”地懸起,鏡面裂痕蔓延如蛛網(wǎng)。
鏡中映出扭曲畫面:焚天谷的烈焰被墨汁般的魔氣澆滅,炎燼的赤發(fā)沾滿粘稠黑血,正被幾條骨刺觸手拖入地縫。
“噬道者…只是馬前卒?!蹦獑柼斓挠裾取斑恰币宦暣吝M(jìn)青石板,杖頭晶石瘋狂閃爍,“魔祖…要醒了?!?/p>
鐵戰(zhàn)一拳砸在殿柱上,裹著硫磺味的咆哮震得梁上灰簌簌落下:“干等著?殺過去?。 ?/p>
“殺?”蘇清婉指尖的靈草瞬間枯黑,苦澀藥香混著腐臭味彌漫,“魔氣所過,草木化灰,修士…道心崩裂自殘而亡。怎么殺?”
所有目光釘在暖玉榻上。
蕭閑終于坐起身,咸魚令在他掌心翻轉(zhuǎn),金芒吞吐不定。
他鼻翼微動(dòng),仿佛在空氣里捕捉著什么。
“臭咸魚!”秦夭夭把暗金符文拍在榻沿,“魔氣離東域只隔一道洛水了!各宗在山下跪了一地!”
蕭閑指尖劃過符文。
符文嗡鳴,投射出一幅東域地圖。
代表魔氣的猩紅正像滴入清水的墨汁,在洛水對岸暈染擴(kuò)散。
他屈指一彈——
嗡!
地圖上,青云峰的位置驟然亮起一點(diǎn)灰白。
光芒如漣漪蕩開,所過之處,猩紅褪色,魔氣軌跡詭異的…歪斜了?
“咸魚道韻…干擾?”莫問天玉杖微顫,“可這治標(biāo)…”
“吵死了?!笔掗e打斷他,翻身下榻。
赤腳踩過冰涼的地磚,他走到殿外廊下。
山下黑壓壓跪著各宗修士。
焦糊味、血腥氣、絕望的嗚咽隨山風(fēng)卷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