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道域”的合法地位,如同給一塊陳年咸魚干蓋上了官印,并未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反而使其陷入一種更為深沉的、被官方認證后的……“合規(guī)性懶散”。
道域之內(nèi),萬物依舊咸鮮,法則依舊不羈,但因著那一紙仙諭,這所有的“不和諧”都仿佛被納入了一個更宏大的、名為“特批”的框架內(nèi),顯得愈發(fā)理直氣壯且……無可指摘。
“咸魚劍?!钡膭庖琅f凌亂,但凌亂中透著一種“經(jīng)官方認證的、富有創(chuàng)造性的無序”之美?!氨鹣挑~池”的溫度依舊瞬息萬變,但這種變化被詮釋為“動態(tài)平衡道韻的極致體現(xiàn)”。
“五彩咸魚腩”的色彩流淌得更歡快了,仿佛在宣示“被承認的斑斕才是真斑斕”。
就連那偶爾從道域邊緣飄散出的、混合了咸腥與某種不可言說氣息的“道域芬芳”,也被仙界有關(guān)部門(如果存在的話)默默記錄在案,檔案編號“xianYu-001”,歸類為“特屬道域標(biāo)準氣味樣本”。
洛清漪,這位“咸魚道主”,在經(jīng)歷了最初的荒謬感后,也逐漸適應(yīng)了這種“帶編制的咸魚”生活。她依舊清冷,但眉宇間多了幾分“體制內(nèi)老咸魚”的沉穩(wěn)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懈怠。
處理道域事務(wù)?哦,基本沒有事務(wù)。最大的“事務(wù)”可能就是偶爾調(diào)解一下“咸魚道兵”和誤入的仙獸因為爭奪曬太陽最佳位置而引發(fā)的……靜態(tài)對峙,雙方都懶得真動手。
她更多的時間,是坐在那“咸魚道源”旁,就著咸魚靈氣,品著一壺自釀的……“咸魚悟道茶”,看著菌毯島上那個永恒沉睡的身影,思考著“道”的真諦——或許,不思考,才是最高的思考?
菌毯島已縮小至硯臺大小,懸浮在“咸魚道源”上方三尺之處,紋絲不動,仿佛亙古如此。
蕭閑蜷臥如初,氣息與整個道域共鳴到了極致,鼾聲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無”的靜謐,仿佛他本身就是“懶散”與“存在”的悖論結(jié)合體。
那根燒火棍緊貼其身,鹽晶覆蓋下的黝黑棍身偶爾會流過一絲微光,如同沉睡巨龍偶爾翕動的鱗片,暗示著其內(nèi)蘊的、足以顛覆認知的混沌能量。
十三獸進化為“咸魚護法”,形態(tài)愈發(fā)抽象,有的像會移動的咸魚干云團,有的如同長了腳的咸魚骨圖騰,它們慵懶地巡弋著,眼神空洞,卻帶著一種“誰敢吵醒道祖就咸魚突刺誰”的終極威懾。
仙界那邊,徹底沒了動靜。
不是放棄,而是……一種無奈的默許,一種眼不見心不煩的……隔離。仙諭之后,再無一兵一卒、一仙一使前來打擾。甚至連那種無形的窺探感都大大減弱,仿佛仙界主動給咸魚道域加上了一個“信息過濾器”,自動屏蔽了關(guān)于此地的一切“不雅”信息。
閑云臺,不,咸魚道域,真正成為了一片“被遺忘的合法飛地”,在仙界的邊緣,自顧自地……散發(fā)著咸香,進行著永恒的……慵懶循環(huán)。
然而,絕對的平靜,往往是更大風(fēng)暴的序曲。只是這一次,風(fēng)暴并非來自外部,而是源于……內(nèi)部積累到極致的“靜”。
這一日,道域與往常并無二致。
慕容塵在劍冢里用意念擦拭著他的咸魚劍,實際動作僅限于想一想。
云瀾在咸魚池邊用寒氣凍住一小勺湯汁,緩緩品嘗,冰眸半閉,似悟非悟。
徐凌雪指揮著幾個咸魚道兵將一塊試圖漂移的“五彩咸魚腩”推回原位因為擋住了她曬太陽。
秦夭夭在咸魚油滑界里玩著“自己滑倒自己”的單人游戲,樂此不疲。
老道士對著一尊丹渣傀儡現(xiàn)已更名為“咸魚丹尊像”,進行每日一次的……意念煉丹,即幻想自己煉出了一爐驚天地泣鬼神的咸魚大還丹。
桑紅袖的星圖自動推演著,顯示結(jié)果永恒為“……道祖安好,道域咸靜,大吉?!?/p>
趙小乙和弟子們集體躺在道源旁,進行著每日必修的……“咸魚吐納法”其實就是打盹。
洛清漪剛剛抿了一口咸魚悟道茶,茶香,或者說咸香氤氳,讓她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這萬籟俱寂,連思維都快要停滯的剎那——
菌毯島上,那近乎與“無”合一的蕭閑…
…毫無征兆的…
…緩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