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05章 四象歸真（第1頁）

巡界天舟棱鏡破碎的剎那，整片星骸海陷入了詭異的死寂。破碎的鏡面后，并非船體結(jié)構(gòu)，而是一片旋轉(zhuǎn)的、暗紅色的、仿佛由無數(shù)哀嚎靈魂與暴走法則構(gòu)成的混沌漩渦。

那股原本冰冷精確的秩序氣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暴戾、混亂、充滿毀滅欲的恐怖意志。

天舟銀白的船體迅速被暗紅浸染，鐫刻的法則符文扭曲成猙獰的魔紋，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不祥光芒。

“終極凈化協(xié)議啟動……清除……所有異常……”扭曲的意志波動如同刮骨鋼刀，刮過每個人的神魂。

天舟不再發(fā)射箭矢，而是整個船體開始膨脹、變形！船首的棱鏡殘骸融化，凝聚成一枚巨大的、跳動的暗紅獨(dú)眼；船體兩側(cè)伸出無數(shù)由扭曲金屬和能量構(gòu)成的觸手；整個天舟，從一件精密的法則武器，變成了一頭擇人而噬的、充滿怨念與毀滅沖動的混沌兇獸！

它被弟子們的混沌真意污染了核心，卻并未崩潰，反而以一種更極端、更不可控的方式“進(jìn)化”了！這是秩序走向反面，墮入的無序深淵！

“不好！它失控了！力量在瘋狂增長！”云瀾冰眸中首次露出駭然。這頭兇獸散發(fā)的威壓，比之前的天舟還要恐怖數(shù)倍，充滿了毀滅一切的瘋狂！

“師尊！”慕容塵看向蕭閑，卻見師尊身形搖搖欲墜，面色金紙，氣息微弱到了極點(diǎn)。方才那“開天”一擊，幾乎燃盡了他最后的生機(jī)。

蕭閑艱難地抬起頭，看著那畸變的兇獸，眼中沒有絕望，反而閃過一絲釋然與決絕。他看向身旁四位歷經(jīng)生死、道心已然蛻變的弟子，聲音微弱卻清晰地在他們識海中響起：

“塵兒，瀾兒，夭夭，紅袖……”

“看到了嗎？絕對的秩序，盡頭便是瘋狂的無序……這，便是巡天鑒不敢面對的……道之反面……”

“它的路，走錯了……我們的路……才剛剛開始……”

“為師……只能送你們到此了……”

“接下來……靠你們自己了……”

“記住……四象非四象，混沌……本歸一……”

話音未落，蕭閑的身體驟然化作點(diǎn)點(diǎn)璀璨的青色光粒，如同風(fēng)中殘燭，即將徹底消散！他竟是要兵解自身，將最后的青蓮本源與混沌感悟，毫無保留地饋贈給弟子！

“不！師尊！”四人睚眥欲裂，心如刀絞！他們怎能眼睜睜看著師尊為他們形神俱滅！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四人道心深處，因師尊將逝而涌起的極致悲痛、對前路的茫然、以及對那混沌兇獸的憤怒，與之前道爭中的感悟、混沌真意的領(lǐng)悟，還有師尊最后那句箴言，轟然共鳴！

“四象非四象，混沌本歸一！”

慕容塵腦海中，大地劍道的“厚重”與“承載”，云瀾月華之力的“清冷”與“映照”，秦夭夭流變道痕的“靈動”與“無定”，桑紅袖幽冥暗影的“詭秘”與“吞噬”，原本涇渭分明的四種道意，在這一刻失去了界限！

他仿佛看到，厚重的大地亦可輕靈如塵，清冷的月光也能蘊(yùn)含灼熱，流動的軌跡終將歸于沉寂，深沉的黑暗中孕育著光明……它們本就是一體，是混沌在不同層面的顯現(xiàn)！

“我明白了！”慕容塵仰天長嘯，不再試圖穩(wěn)固自身劍道，而是徹底放開心神，主動引導(dǎo)師尊散逸的青蓮本源與自身的混沌感悟融合！

重劍無鋒發(fā)出歡快的嗡鳴，劍身不再是暗淡的玄色，而是浮現(xiàn)出山川、明月、流云、暗影交織的混沌道圖！他的氣息不再僅僅是厚重，而是變得磅礴、包容、演化萬物！

幾乎同時，云瀾、秦夭夭、桑紅袖也福至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