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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古艦殘魂（第4頁）

他猛地睜開眼，眼中不再是憤怒或戰(zhàn)意，而是一種悲憫與澄澈。

“燕驚鴻，你執(zhí)念太深，已入魔障。”蕭閑聲音平靜，“收劍吧?！?/p>

“閉嘴！”燕驚鴻厲喝，一劍刺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蕭閑不閃不避。在劍尖及體的剎那，他伸出手，并指如劍，輕輕點在燕驚鴻的劍脊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

一點溫潤的、散發(fā)著無盡生機與凈化之力的青色光暈，自蕭閑指尖擴散開來，沿著劍脊蔓延。

燕驚鴻如遭電擊！他感覺自己凝聚了數(shù)百年的冰冷劍意、滔天恨意、以及那股支撐他走到現(xiàn)在的執(zhí)念，在這青色光暈面前，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呃啊……”他發(fā)出痛苦的低吼，長劍脫手飛出，“不……我的劍……我的道……”

光暈順著手臂蔓延至他心口。他僵在原地，眼神中的冰冷與死寂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與痛苦。

“我……我到底……在執(zhí)著什么……”他喃喃，眼神空洞。

蕭閑收回手，氣息萎靡。這一指，幾乎抽空了他本源之力。

“你的道，該由你自己找回?！笔掗e虛弱地道，“而非被仇恨與執(zhí)念綁架。”

燕驚鴻怔怔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又看了看遠處驚魂未定的蕭閑弟子們，以及那枚靜靜懸浮、散發(fā)著柔和光芒的青蓮子。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神劇烈波動。

“太玄宗……”他失聲低語，臉上露出撕心裂肺的悔恨，“我……我做了什么……”

原來，燕驚鴻追查蕭閑至此時，已入魔。他受魔氣蠱惑，認為蕭閑竊據(jù)仙緣導致太玄宗遭劫，一心要奪回青蓮，獻祭給宗門以贖罪……卻不知，正是他的殺意，險些釀成大禍。

“我……”他痛苦地抱住頭。

蕭閑沒有追問。他只是對一名長老道：“帶他去星辰風暴區(qū)，找一處安全之地。他的心魔，需要時間化解?！?/p>

長老遲疑：“師父，他……”

“他只是……迷失了自己?！笔掗e輕聲道，望向燕驚鴻踉蹌離去的背影，眼中是復雜的嘆息，“道途多歧，總有人……會走岔路?！?/p>

風波暫平。弟子們圍攏過來，看著疲憊的師父，眼神復雜。這場故人相殘，讓他們更深切地體會到，行走在追求大道的路上，最可怕的敵人，往往源于內心。

蕭閑望著星骸海深邃的黑暗，輕聲道：“走吧。去看看……這星辰之海的盡頭，究竟有什么?！?/p>

眾人點頭。星辰碎片載著他們，向著更幽暗、更未知的遠方，緩緩漂流。無人知曉，前方的星海彼岸，等待他們的，是救贖的曙光，還是另一場席卷天下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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