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事項:這一篇作品,面向無論看到什么怪東西都能接受的讀者。
主人公奪舍丹楓前提。夢向要素低微。
ooc且你不等于開拓者,可代可磕,請隨意。
不論如何,請酌情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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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應星的那天,羅浮的天氣并無什么特別的變化。
短生種工匠的遺體交由他的弟子們打理,穿戴整齊后連著他在羅浮初次揚名的作品——一只仍舊活靈活現(xiàn)的機巧獅子一起被送進陪伴了逝者大半光陰的火爐里,之后,燒完的灰會被裝進骨瓷,送到朱明的炎老那兒擇一處下葬地。
這些,都是應星本人在生前就決定好的事情。他在生命的盡頭依舊懷念和好友在晴空下飲酒作樂的時光,他說,“白珩嬉皮笑臉聚齊咱談天說地的那些好日子,天也和現(xiàn)在一樣晴……飲月,我們在那之后沒有鑄成大錯,真是太好了?!?/p>
真的如此嗎?
我仔細去瞧記憶中的“共犯”,他大概是真的老了,老眼昏花,也沒有多余的氣力,失了鼻息之后半張著沒有神采的眼睛。
那對紫眸最后矇著淚一般模糊、盲目,最后由景元替不能再動彈本人闔上。
羅浮的將軍低著聲說:“應星他走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發(fā)現(xiàn)這孩子的背挺得很直,不知道這和他背后站著他那蒙著黑紗眼罩的師父有沒有關(guān)系。
反正我是因為那個可怕的女人挺直了腰桿,故作姿態(tài)強撐到骨灰被珍重地交到朱明使者手上。
應星死后,有人說我看起來和以往并無分別,處理公務、掃蕩孽物、偶爾應景元的約去招貓逗狗,欺負龍師。
是這樣的,很多事情都變得越來越簡單,但我有時仍覺如履薄冰。每每晨起,坐在一方水鏡前梳洗時,不管是古海里的水、還是羅浮的水,它們都在叫囂著折磨你的耳膜。
“妖星!”
“滾出那人的身體!”
旁人似乎聽不見這些聲音。
持明龍尊的記憶、肉體、法術(shù)……多么有意思啊。每日聽著這種話,我也變得喜歡在洗漱時思考一些哲學問題,例如:我是誰?從哪兒來?往哪兒去?
——是倏忽之血肉。從工匠手中來。往持明身里鉆。
當然,這些答案,并沒有人可以讓我說與他聽,除了那日日夜夜占據(jù)我視線的水中鏡,鏡中人。
鏡中的美人冷冷地瞪著,永遠瞪著那對漂亮的青色眼眸,眼神從不離開支配了他身子的異物——我。
他的一部分還在這里,我也還在這里。
持明龍尊的腦殼是一個極好的溫床,說不定哪天奪走了他全部的兇手會撕開他的脊柱重新開始,放他好死,同時不再做一個操縱別人肉體的寄生蟲……不過,那應該會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因為我滿意我現(xiàn)在的生活。
想要打破我安穩(wěn)現(xiàn)狀的人最后都會流血。持明會流血、天人會流血、狐人也會流血。往往血染到我潔白的衣角,那些家伙就會一邊嚷著“飲月,你怎敢……!”一邊死去。
我看得久了,也會露出一個欣喜的笑。
是的,是的。
我現(xiàn)在是飲月了,這是多么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