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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且你不等于開拓者。
可代可磕,請隨意。
不論如何,請酌情閱讀。
我試過切開一位不死者的軀體。
這事說來話長。一直以來,我對藥師降下的賜福都很感興趣,最近一次觀測到祂的足跡,還是在一顆被火光籠罩的行星上。藥師為那顆名為“天戈”的星球降下長生的賜福,隨之而來的帝弓光矢為那顆星球的所有生命畫上句號。
而我,在旅途的路上被一些行星的碎片裹挾,觀賞過比故鄉(xiāng)羅浮更盛大的煙火——一顆星球的baozha后,緊急迫降到了一個荒涼的異星上。
在那里,我碰見了應星,我的舊友。
他看起來老了很多,精神氣也不太好。我興高采烈地小跑過去,打算找他借火烤棉花吃,結(jié)果卻被認成了可食用的野生動物,差點就被捅成串串做成燒烤。
“你這家伙是老年癡呆了嗎!”我使出做云騎時練出來的空手接白刃的招數(shù),拼命脫離生命危險后怒火中燒地罵他,“別光顧著保養(yǎng)你那副好皮囊,有空去看看腦子拍個片好不好???!”
他眼神清澈幾分,嘴卻和工坊里面那些沒有進爐子的鐵沒有區(qū)別,說:“其實我沒有做過保養(yǎng)?!?/p>
哇塞。
我更生氣了:“不要說這么讓人羨慕的話?。 ?/p>
于是乎,這位大名鼎鼎的匠人兼逃犯聽話地收了劍,默默閉上嘴。
我注意到他的得意之作回到了它的鍛造者手上,比起在鏡流手上熠熠生輝,現(xiàn)在的他多了一些漂亮的紋路,金色的燭火流淌于劍身,黑鐵與朱明人最喜歡的赤色結(jié)合在一起,令我想起大街小巷里的尋人啟事里,應星就穿著紅色的衣服做走失兒童。
畢竟紅色,在仙舟人眼里是很吉利的顏色。再看看現(xiàn)在的應星,一聲黑不溜秋的工服穿了幾百年也不換個樣式,我以為至少做了逃犯的人,穿衣風格會潮流一些,但事實證明,衣品不止有進步和倒退,還有復制粘貼。
這也不是很難辦到的事,應星有一雙朱明所有匠人惦記的黃金雙手,復刻一套衣服綽綽有余——只要他愿意踩縫紉機。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便被我默默掐斷了。因為我看見了他纏著繃帶的手,他的手在不自覺地抖,就像我那活了二千歲的鄰居被十王司帶走前那樣抖,只不過應星沒有長出枝椏和黃葉,只是發(fā)瘋一樣突然叫著“走開!不要過來!“然后拿起了劍,朝我揮來。
我想,這就是典型的長生病副作用,失去理智、狂妄自大,變得膽敢挑戰(zhàn)一個退伍老云騎的手速。
打敗這樣的對手輕而易舉,就像是托起一?;野愫唵?。我奪了他的劍,刺進他的咽喉,斷了他的呼吸,他的傷口涌出的血像是流不盡似的,我透過部分粉色的創(chuàng)面窺探內(nèi)里,意外地對上了一只眼睛。
那是一只紫色的眼睛,我確信那是應星的眼睛。我在懷炎將軍的懷里看見過那對內(nèi)斂的眸子,那時的應星不過是七、八歲的稚子,不知道掩耳盜鈴的道理,或是單純的膽怯,他將自己的大半張臉藏進師父的臂彎里,只為不讓來客看見。
我認得那個孩子的眼睛,我確信他被藏在了眼前可惡的通緝犯的身體里。我想,我應當帶應星回去,回到朱明或羅浮去,他的親朋好友還在那里等他歸家。
現(xiàn)在,只要剝開一層皮肉,他就能回來了。
簡單地思考過后,我舉起了劍。那把由世上最好匠人制成的劍倒映出我的一部分,它清澈透亮,不愧為一把寶劍??上В乐胁蛔愕氖?,我看見熟悉的枝椏與黃葉攀上肩膀,晃晃悠悠地纏上發(fā)熱的腦殼。
我沒能繼續(xù)原定的目標,那個有著紫色眼眸的靦腆孩子也早就消失了。死去活來的通緝犯捂著脖子和我面面相覷,沒辦法,我折斷一枝長勢喜人的花枝,打破了沉默。
“應星應星,你看,小樹枝,送你。”
歪著脖子的應星瞪著紅眼睛,退后幾步,說:“抱歉,婉拒了。”
“好傷人心……”我說著,悻悻收回了手。
到頭來,我還是為不能為他做些什么而感到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