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為什么一開始不這么做呢?”我自問自答般出聲,黑塔人偶和她的主人一樣不通人性,無法回答這個復雜的問題。于是,我只能向不存在的空氣傾訴,“為什么維里塔斯·拉帝奧那么難懂呢。”
人偶的零件中漏出一句帶著電流聲的話:“別管真理醫(yī)生了,來測模擬宇宙。
我說:“住口,你根本不懂他,他就是那種很特別的存在,跟我們不一樣?!狈瘩g過她再回過神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我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狂奔的思緒與行動帶我沖向計劃外的未來,比如我開始寂寞起來的胃袋正需要什么能糊弄它的一些東西,如果按原定的日程,這時應該呆在客廳等待廚房里的維里塔斯做好晚飯,而不是餓著肚子回憶過去。
這令我開始悲傷起來,以至于聽不見維里塔斯撬鎖的聲響。當他進到我暫時的居所,看見的只能是滿地都是的黑塔和一個脆弱、無助、為了得到晚飯深思熟慮的優(yōu)秀學者。
“你這是在……?”
“想你的事情?!?/p>
我沒說自己實際上是在想維里塔斯·拉帝奧家今天的飯,茫然地看著把我逐出教室的人突然捂著臉蹲在地上,疑似崩潰了的模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說要帶我回家。
徹底和空間站拜拜之前,我詢問站臺上的其他人偶:“所以,得到一個飛升了的機器的認同,難道比得到我的尊重還重要嗎?”
我知道黑塔在看。
這個自戀狂借著機器的身軀沖我豎了個中指,擺出了嫌惡的神情,說:“你也不見得有尊重我吧?!?/p>
“說的也是,那么回見?!蔽艺f,“祝你早日找到博識尊深造成功?!?/p>
人偶又不對著我說話了,仿佛進入了節(jié)能模式,只是直到離開前的最后一秒,豎著的中指都朝著我們的方向。
我嚴重懷疑我的同居人對它做了什么,但我不問。
因為腹中空空的我不能再失去一頓美味的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