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麟閣作為三人當中歲數稍長的人,他理所當然的指揮道“舜誠老弟,鬼子肯定在攻大橋鄉(xiāng),那里是敦化的大門,十一旅的主力也都在那里,就拜托你了。
趙登禹也沒二話,點點頭,背著大刀就出去了。
佟麟閣對著肖遠光說道“肖老弟,你們十九旅在天廟嶺,負責給十一旅托底。”
“放心。”肖遠光撐著微紅的鼻頭,嚴肅的點點頭,隨后也離開了。
佟麟閣對著身邊的參謀長說道“呼叫空軍支援,給鬼子的進攻氣焰給打下去?!?/p>
趙登禹趕到前沿陣地的時候,他的東北軍少將大衣上落滿了雪,呼出的白氣瞬間就凍成霜粘在胡茬上。手里攥著裹了兩層棉布的望遠鏡,鏡筒依舊冰得硌手,鏡頭里,日軍第八旅團的隊伍像群黑蟻順著雪坡挪動,還有不少山炮在雪地里拖出蜿蜒的黑色軌跡。
“將軍,旅長,鬼子已經已經炮轟了一陣了,敵人快要進攻了?!蓖ㄐ疟苓^來,軍褲上沾著雪花,說話時牙齒直打顫。
趙登禹點點頭,放下望遠鏡朝戰(zhàn)壕方向走去。十一旅一團二團四千將士蹲在雪筑的戰(zhàn)壕里,手里的步槍裹著布條防冰,輕機槍的槍管上凝著白霜。王長海緊跟著他走過去,每經過一段戰(zhàn)壕,都要拍著士兵的肩膀喊兩句“都把槍架穩(wěn)了!咱們的槍射程夠遠,都是新家伙,別怕浪費子彈,只要聽到開火的命令,就給我往死里干小鬼子!”
有個新兵看樣子是沒上過戰(zhàn)場,在這種兵臨城下的情況下,緊張的直哆嗦。趙登禹停下來,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點燃了火,遞給了這個新兵“害怕嗎?”
“不怕!”新兵嘴硬的說道,他接過煙后,狠狠抽了一口。
“叫個啥。”趙登禹問道。
“我是保定的,叫趙辰,今年二十歲?!毙卤藥卓跓熀?,好了許多,說話也流利了“前年跟著家人闖關東到了東北,家人在屯墾兵團,都分了地又蓋了房。我爹說小鬼子要搶東北,讓我來當兵,說好男兒就當保家衛(wèi)國?!?/p>
“哈哈,我也姓趙。我倆還是個本家?!壁w登禹拍了拍趙辰的肩膀“好好干,你要是能干掉三個鬼子,打完仗后,我特批你一壺酒?!?/p>
沒過多久,遠處傳來“轟隆”的炮聲,村井清規(guī)下令開炮了。炮彈落在雪地里,炸開的雪塊像冰雹般飛濺,東側戰(zhàn)壕瞬間被炸塌,兩名士兵被埋在雪和凍土堆里。王長海見狀,立馬拔出腰間的大刀,吼著“跟我來”就沖了過去,雙手插進雪堆里扒凍土“快把人拉出來!動作快點!”
“打!”趙登禹的命令順著風傳遍陣地,遼十四式重機槍的“突突”聲瞬間蓋過炮聲,步槍的槍聲此起彼伏。日軍先頭部隊亂了陣腳,有人中槍倒在雪地里,鮮血染紅白雪又很快被新雪蓋住,只留下暗紅斑跡??纱寰逡?guī)很快下令反擊,日軍的重機槍火舌掃向陣地,一名士兵剛要扔手榴彈就被擊中肩膀,軍裝瞬間被血浸透。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傳來“嗡嗡”的引擎聲。趙登禹猛地抬頭,只見幾架銀灰色的飛機沖破云層,是東北空軍的支援!三架騎士戰(zhàn)斗機在前開路,機翼下在雪光中格外醒目,后面跟著兩架布雷蓋轟炸機,機身印著東北軍的軍徽,正朝著日軍陣地俯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