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似玉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皇放下酒杯,臉上帶著和煦卻疏離的笑意,緩緩開口:“似玉公主遠道而來,舟車勞頓,先休息休息也不遲。況且公主年紀尚小,初到我裴國,禮儀風俗皆需熟悉。指婚之事,關(guān)乎公主終身,不必急于一時?!?/p>
朱琛眉頭一擰:“陛下!和親乃兩國約定,豈能……”
裴皇記得答應(yīng)朱墨的事情,他道:“似玉公主乃朕妹妹的女兒。朕今日便在此言明,似玉公主其婚配之事,朕會尊重其自身意愿,必不會隨意指配。”
“什么?”朱琛幾乎失聲,臉色難看至極。
這和親公主竟有了自主權(quán)?這完全違背了他們的初衷!
裴皇頷首,不再看他,轉(zhuǎn)而看向朱似玉,語氣溫和了些許:“似玉公主,你可聽清了?”
朱似玉慌忙起身,聲音帶著哽咽:“謝……謝陛下隆恩!”
她深深拜下,肩膀微微顫抖。
朱琛氣得臉色鐵青,卻又無法發(fā)作,只能恨恨地坐下。
這時。
太后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謝清杳,你可知罪?”
冷不防的一句話,讓謝清杳愣怔了一會兒,她手放在腰間,緩緩走到殿中,“小女不明太后娘娘話中的意思。”
萬太后語氣陡然嚴厲:“你方才在宮門口可是很威風??!謝清杳,你在外邦使臣面前,妄議他國儀制的?可知罪!”
裴元闕眼神驟然轉(zhuǎn)冷,放在桌下的手已緊握成拳。
謝清杳緩施一禮,輕聲解釋道。
“方才在宮門前,西資國皇子殿下強令我朝官員行跪拜之禮,若是妥協(xié),那官員可隨意受外邦使臣跪拜,豈非有損國體,更令陛下天威蒙塵?難不成太后認為,這是小事?”
太后被噎得臉色鐵青,胸口起伏。
她本欲借機狠狠打壓謝清杳,讓他們知道惹怒太后的后果,如今,丟人的竟然是她自己!
這小賤人拋來的問題。
讓她陷入兩難。
若是小事,那便是得罪皇上,若是大事,那不就是承認她剛才見識短淺了嗎?
“哀家只是同你說笑,你何必當真?”
商貴妃冷笑一聲:“您這玩笑開得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