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緊雙拳坐在馬車里,那些污言穢語、嘲笑譏諷如同潮水般向她涌來,要不是影謹會武功,她真的快要忍不了!
“快看吶!那不是賈大小姐嗎?怎么搞成這副模樣了?”
“嘖嘖,聽說她以前可囂張了,把誰都不放在眼里,這下好了吧!”
“聽說她設計陷害了謝小姐,真是膽大包天!”
“罪有應得!活該!”
“這白布上的字是誰寫的?真夠解恨的!”
一句句惡毒的話語,像無數(shù)根細密的針,扎在賈舒蝶的心上。
她緊咬著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但這一切,都比不上她內心的萬分之一煎熬。
原來,她自以為是的聰明算計,在謝清杳眼中,不過是跳梁小丑般的把戲,原來,她費盡心機想要除掉謝清杳,卻最終只是讓自己淪為笑柄,甚至牽連了家族。
一陣劇烈的顛簸傳來,馬車經過一段崎嶇的石板路。賈舒蝶猛地晃動了一下,額頭磕在了車壁上,瞬間起了紅痕。
但她仿佛毫無所覺,只是癡癡地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街景。
那些曾經熟悉無比的酒樓、茶館、綢緞莊,此刻都圍滿了人群,她就好像要上砍頭臺。
半晌,花蕊道:“小姐,她好像暈過去了?!?/p>
謝清杳淡淡道:“告訴影謹,轉夠三圈就拉回賈府吧?!?/p>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
酒樓雅間里,觥籌交錯,歌舞升平。
裴元祁衣衫半敞,衣襟上沾滿了酒漬,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他斜倚在軟榻上,手中緊握著一個空了的酒壺,眼神迷離,臉上交織著痛苦。
“杳杳…杳杳…”他喃喃自語,一遍又一遍地念著那個名字,聲音沙啞,充滿了無盡的懊惱。
這些天發(fā)生的一切,如同夢魘般在他腦海中反復回放。
為什么?為什么不能原諒他?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謝清杳時,她剛被肖荷訓斥,被罰站在雨里,不能吃飯,樣子狼狽,可倔強得很。
“原來,我從這么早就開始喜歡你了?!?/p>
當初,為了拉攏一些貴女,他默許了她們對杳杳的嘲諷,他以為,那些不過是閨閣女子間的小打小鬧,無傷大雅。
可忘記,謝清杳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