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點點頭,“沒關系?!?/p>
婦人緩緩御風回了自家山頭,正陽山規(guī)矩森嚴,每一位修士的御劍御風軌跡,皆有定例,高低都有講究。
到了十分簡陋的修道之地,婦人嗤笑一聲,她坐在一張蒲團上,伸手捻動手腕上的那根紅繩。
想起正陽山和風雷園的那點仇怨,好一個泥娃兒到水里打架,螃蟹進鍋里翻浪。
她現(xiàn)在唯一感興趣的事情,是久未露面的師兄,為何會破天荒主動找到自己,還要她幫忙照顧那個從皚皚洲天井福地走出的流彩,不用多事,保證她不死就行了,此外都無所謂。
可她絕對不敢有任何多此一舉的舉動,更不敢在她身上動手腳,不然以她的一貫作風,那流彩,與元白,再與劉羨陽,是可以有些姻緣的。
師兄之天算,堪稱匪夷所思。不然也無法憑借一己之力,壓過整個中土陰陽家陸氏。
她至多是玩弄、操控一洲劍道氣運的流轉,再以一洲大勢砥礪自身大道罷了。
但是師兄卻遠遠不止于此。
她那師兄眼中,仿佛一直看著所有的天下。
她自言自語道:“師兄,何為以一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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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須河畔的鐵匠鋪子,劉羨陽坐在竹椅上曬著太陽打著盹。
先前從神秀山那邊得了兩份山水邸報,讓劉羨陽很樂呵。
,東拼西湊個九十七八方,都是千真萬確、有據可查的大家手筆,其余幾方才是假?!?/p>
書商疑惑道:“作假?怎么賣?不是老哥信不過你的篆刻,實在是兜里有大錢的,個個人精,不好糊弄啊。”
顏放抿了一口酒,笑道:“我曾看過不少各國史書、地方縣志,打個比方,我?guī)驮肿桃幻赌7伦堂业挠≌拢∥墓室飧拿?、字號的某個文字,故意給出一個看似破綻、又非漏洞的地方。事實上,偏偏是符合族譜記錄的,所以這筆買賣,是定然掙不著俗人兜里錢的,得掙那些看書夠多夠雜的斯文人,只要稍稍考據一番,他們反而會誤以為撿了個大漏。類似這樣的偏門法子,還有許多?!?/p>
書商略微心動,“真能成?”
顏放瞥了眼屏風后的女子,笑道:“事先說好,若是讓袁兄虧了版刻印譜的錢,我便喝罰酒,與袁兄賠罪,賠錢,真沒錢。若是將來掙著了錢,袁兄記得請我喝上一壺仙家酒釀。”
一番詳細計較過后,書商覺得此事多半可行,最后搖搖晃晃起身又落座,只得讓那女兒送顏掌柜離開。
等到女兒返回后,書商已經端坐酒桌旁,問道:“你確定了,真是那舊朱熒王朝渝州地帶的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