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是禮圣欽定的身份。
從文廟到山上,也就都沒什么異議了。
說來奇怪,除了幾大儒家文脈,以及諸子百家的老祖師,禮圣幾乎從不對浩然天下的山巔修士,說什么對錯,講什么規(guī)矩。
是真的不管。
所以如今這位青鐘夫人,真是做夢一般,每天都有恍若隔世之感,自個兒怎么就搖身一變,成了禮圣封正的陸地水運之主?
而她對鄭居中,確實心存感激,好像沒有這位白帝城城主,就遇不上那位表面上柔柔弱弱的女子了,就會錯過那場大戰(zhàn),說不定還要站錯陣營,然后哪天一個不小心,就要被火龍真人那個老王八蛋幾巴掌拍個半死……每每想到這里邊的天壤之別,她就對鄭居中感激增添一分。
半死不活的柳赤誠突然站得筆直,嘖嘖稱奇道:“巧了巧了,渡船上邊,竟然還有百花福地花主,四位命主花神都在呢,五位神仙姐姐,美極了,各有千秋,大飽眼福,只是不知有無機會眼福變艷?!?/p>
韓俏色嗤笑道:“想要艷福還不簡單,你一頭撞上去,渡船那邊的山水禁制,你撞不開,我可以幫你?!?/p>
柳赤誠是真有這個念頭。
那條渡船逐漸靠近。
顧璨遙遙抱拳行禮。也不管對方渡船的淥水坑青鐘夫人,和百花福地五位娘娘看不看得見,放不放在心上。
韓俏色微微一笑。
如此一來,柳赤誠就沒臉跑去寒暄了。
鄭居中并未露面,大弟子傅噤倒是現(xiàn)身了,其中一位命主花神,神色復(fù)雜,癡癡望向那個曾經(jīng)被浩然天下視為“小白帝”的傅劍仙。
而那位福地花主,姿容絕色,儀態(tài)萬方,身穿一件錦繡法袍,繡百花。
她饒有興致地望向那個名聲鵲起的年輕修士,顧璨。文質(zhì)彬彬,溫文爾雅,一身由內(nèi)而外的書卷氣,怎就是那狂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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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山的祖師堂議事,千年以來,從未如此頻繁。
今天議事完畢,一位女子祖師在一道道劍光依次亮起過后,這才御風(fēng)離開祖山,返回自家山頭,都沒個伴兒。
她期間路過了合稱眷侶峰的大小孤山,一直閑置,不曾開峰,因為正陽山太久沒有一對劍修道侶,能夠聯(lián)袂躋身地仙了。
曾經(jīng)名動一洲的仙子蘇稼,最有希望在此修道,可惜大道無常,三十年過后,許多如今剛剛?cè)腴T的年輕弟子,再聽說這個名字,都要一臉茫然了。
然后她繞過了仙人背劍峰,先前她還專程停下身形,她不是劍修,卻依循祖例,恪守規(guī)矩,單手掐劍訣,低頭遙遙致禮。
只是低頭之時,這個名叫田婉的女修,泛起一絲冷笑。再抬頭,她又已經(jīng)是肅穆神色。
這座山峰,高度僅次于祖山,山巔插有一把正陽山開山老祖的遺物長劍,品秩不高,并非半仙兵,但是意義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