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舉頭眺望那座巨大亭子,尤其是當中那位縹緲“仙人”,有些驚心動魄,“這是?何方神圣?”
芹藻笑嘻嘻道:“天曉得,有位飛升境的傳道人,當然闊綽啊。”
芹藻雖然笑顏笑語,但是心中一樣吃驚不小,冥冥之中,只覺得那位看不清容貌的“神人”,只是在那座雨亭歇腳,并非出身遠古水神一脈。
果不其然。
云杪身邊又起一座仙家閣樓,匾額卻是“火爐”二字,猶有一位仙人坐鎮(zhèn)其中,大道氣息相近。
兩座建筑內(nèi)的仙人,各持一劍。
陳平安凝神望去。
總覺得有些古怪。
這種感覺,就像當年在桐葉洲飛鷹堡,出門之時遇到的那個漢子,明明認不得容貌,但是總是覺得有些熟悉。
當然不是說亭中兩位“神人”,是那漢子。而是讓陳平安依稀記起了一位不知姓名的老人,與姚老頭關(guān)系極好,卻不是窯工,與劉羨陽關(guān)系不錯,陳平安當窯工學徒的時候,與老人沒有說過一句話。只聽劉羨陽提起過,在姚老頭盯著窯火的時候,兩位老人經(jīng)常一起聊天,老人去世后,還是姚老頭一手操辦的白事,很簡單。
在陳平安就要祭出籠中雀之時。
轉(zhuǎn)頭望去,一位御風來到鴛鴦渚島嶼上空的老人,身形懸停后,冷笑道:“小小玉璞劍修,也敢在文廟重地造次?”
老修士與云杪心聲言語道:“云杪!瘋了不成?還不速速收起這道術(shù)法!”
正是飛升境大修士,南光照。
九真仙館的這門秘術(shù),如果達到巔峰狀態(tài),會出現(xiàn)五位持劍神人,修士一旦祭出,相當于五位飛升境劍修助陣,同時遞出傾力一劍。
可惜在九真仙館的老友手上,耗費無數(shù)天材地寶和神仙錢,也只能煉化出水、火、木三道敕令,攻伐威勢,大打折扣,云杪繼承道統(tǒng)之后,依舊只能再多出一道土法敕令。
關(guān)鍵是這座大陣,只有一次出手機會。如果沒有外人,南光照說不定都要對那云杪破口大罵,用過就廢,你就浪費在一個玉璞境劍修身上?
至于云杪是不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狠了心,決意要劍斬那人,又或是以此與南光照表明心意,借機求援,南光照當下都懶得多想了,云杪這家伙畢竟是老友的唯一嫡傳,他不能不管。
云杪猶豫了一下,還是聽從南光照,收起了這道施展一半的術(shù)法。
如釋重負。
陳平安笑道:“云杪老祖搬救兵的手段,真是讓人大開眼界?!?/p>
云杪微笑不言,依舊小心翼翼運轉(zhuǎn)寶鏡,防止這廝狗急跳墻。
既然愿意耍嘴皮子,你就與南光照耍去。
來了,終于來了,飛升境修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