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羨陽一個個指名道姓過去,將那宗主竹皇,滿月峰夏遠翠,秋令山陶煙波,水龍峰晏礎(chǔ),罵了個遍,再次發(fā)揚一洲罕見家鄉(xiāng)獨有的淳樸民風,順便幫這幾位老劍仙都取了個綽號,黃竹子,冬近綠,逃不掉,晏來。再串聯(lián)一起,就是冬天的竹子綠黃綠黃,晏來了逃不掉,正好,今天你們正陽山可以紅白喜事一起辦。
說來古怪,滿月峰、秋令山這些自家老祖師被罵慘了的山頭,劍修們個個義憤填膺,卻就是沒半點要離山出劍的跡象。
反而是撥云峰、翩躚峰這些個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山頭,已經(jīng)有數(shù)撥年輕劍修,陸續(xù)御劍離開,趕赴一線峰。
明知會輸,甚至可能會死,一樣得了自家祖師的默認許可,或是就在峰主劍修的親自帶領(lǐng)下,去會一會那個年輕劍仙劉羨陽。
停劍閣這邊,宗主竹皇先前突然說有事要去趟劍頂,卻與任何人都不說做什么,去見誰。
這讓夏云翠在內(nèi)三位老劍仙倍感意外,因為竹皇與他們提出的那個建議,卻因為那個幕后供奉添油翁的突兀戰(zhàn)死,大好謀劃,落了個空。因為她的魂魄,早已與一線峰護山大陣融合,原本只要停劍閣這邊與她打聲招呼,她哪怕與劉羨陽問劍落了下風,只需要運轉(zhuǎn)大陣,攪亂天地氣象,幫忙遮人眼目,停劍閣這邊夏云翠在內(nèi)的三位老祖師,就可以相互配合,悄然出劍,神不知鬼不覺,劍斬劉羨陽。
掌律晏礎(chǔ)當時急匆匆心聲詢問,既然事情有變,接下來如何遞出那一劍。
竹皇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竟然只說讓他們見機行事。
夏遠翠氣得差點當場撂挑子,你這個師侄怎么當?shù)淖谥?,甩手掌柜嗎??/p>
停劍閣這邊,哪怕竹皇微笑著與眾多觀禮客人道歉一句,就此飄然離去,猶有一玉璞兩元嬰三位老劍仙坐鎮(zhèn)此地,其中老祖師夏遠翠擁有兩把本命飛劍,一名月暈,別稱地上霜。
另外一把本命飛劍,更是殺力卓絕,能夠sharen無形中,名為“傷心”。
陶煙波作為正陽山管錢的財神爺,佩劍名為玉漏,來自一處古蜀國遺跡,本命飛劍,名為秋波。
飛劍“秋波”,名字頗為嫵媚,卻是劍路極其陰狠的本命神通,劍氣好似秋風肅殺,一旦入體,劍氣凜冽,洗滌肝腸,讓挨了飛劍傷勢的練氣士,人身小天地的各大氣府,稍有靈氣運轉(zhuǎn),便會寒氣漸生轉(zhuǎn)冷,最終體內(nèi)靈氣凝結(jié)如冰,有那錐心之疼。
掌律晏礎(chǔ)的本命飛劍,山螟。
何況還要再加上一個會暗中出劍的吳提京。這位宗主竹皇的關(guān)門弟子,本命飛劍鴛鴦,能夠先傷修士心中道侶的道心,再反過來傷及修士自身神魂,比那夏遠翠的飛劍“傷心”,更能傷心,簡直就是一種最不可理喻的飛劍神通。所以正陽山祖師堂內(nèi),知曉此事的不少劍仙,私底下都曾經(jīng)與竹皇詳細詢問一事,何謂心中道侶?竹皇也不藏私,笑言一句,只要修行路上,曾經(jīng)真心喜歡過誰,都算。
至于弟子吳提京的另外那把飛劍,竹皇與誰都不曾提及過名字。
所以只要司徒文英不至于輸?shù)媚敲春翢o征兆,正陽山就完全可以讓那個劉羨陽怎么死都不知道。
白衣老猿雙臂環(huán)xiong,斜瞥一眼滿臉大失所望神色的夏遠翠,冷笑道:“司徒文英這個空有修為劍心卻稀爛的廢物,今天算是丟盡滿月峰的臉面。虧得她不是在雨腳峰修行,不然坐實了雷聲大雨點小的說法。”
夏遠翠其實心中比袁真頁更恨那個嫡傳弟子,委實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只是被袁真頁如此傷口上撒鹽,火上澆油,氣得夏遠翠與這位護山供奉直呼其名了,“袁真頁!不要仗著功勞大,就可以信口開河,論山門資歷,你還不如我!”
白衣老猿扯了扯嘴角,道:“功勞簿上邊,可不談什么資歷?!?/p>
一個一輩子只會躲在山中練劍再練劍的老劍仙,除了輩分和境界,還能剩下點什么?所以在袁真頁看來,還不如陶煙波、晏礎(chǔ)這樣實打?qū)嵶鍪虑榈脑獘雱π蕖?/p>
之后不等夏遠翠與袁真頁掰扯什么,就是竹皇去了劍頂,再有祖師堂飛劍散花群峰中,之后就是一條條渡船離開正陽山地界。
陶煙波驚愕不已,夏遠翠更是臉色陰沉,掌律晏礎(chǔ)尤其難堪,因為今天他算是慶典正式開始之前,正陽山幾個老祖師當中,露面最多的一個,幾場問劍,都由他來昭告一洲,事到如今,雖然摸不著頭腦,全然不知為何會落個如此境地,晏礎(chǔ)只確定一事,當下還有無數(shù)外人通過一處處鏡花水月,正在看戲。
陶煙波心聲詢問,“神誥宗那邊?”
夏遠翠無奈道:“祁真只說臨時有事?!?/p>
晏礎(chǔ)忍不住罵娘道:“有事?有個屁的事!這個天君是急著去青冥天下白玉京見祖師嗎?那你他娘的倒是躋身飛升境??!”
夏遠翠反問道:“真境宗那幾個怎么說?”
陶煙波嘆了口氣,神色疲憊道:“這伙人莫不是吃錯藥了,一個個無視符劍詢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