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謹(jǐn)給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古怪答案,“要對某些傻子好一點?!?/p>
鐘魁笑問道:“為何有此說?”
庾謹(jǐn)嘿嘿笑道:“直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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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目書院。
小書齋內(nèi),一位書院君子正在翻看一份書院秘檔,是那仙都山即將創(chuàng)建宗門,名為青萍劍宗,是寶瓶洲落魄山的下宗。
首任宗主崔東山。此外種秋來自桐葉洲的藕花福地,至于下宗掌律崔嵬和首席供奉米裕,都是劍氣長城的本土劍修。除了這幾位必須記錄在案,下宗其余成員,就無需跟書院報備了。
他站起身,笑道:“稀客?!?/p>
門口訪客,是五溪書院的副山長,君子王宰。
雖然溫煜與王宰這兩個性情相投的至交好友,如今都擔(dān)任書院副山長,但其實在王宰從劍氣長城返鄉(xiāng)后,這么多年過去了,今天才第二次見面。
王宰看著擁擠不堪的書齋,“果然還是老樣子?!?/p>
書齋內(nèi)除了書還是書,書架早已放滿,地上也是層層疊疊而起的小書山,只是“山腳處”,都擱放了一塊木板。
懸了一塊文房匾額,寫有“不可獨醒”四字。
此外還有一幅裝裱起來掛在墻上的字帖,是從一篇詞中截取而來的內(nèi)容。
“吾廬小,在龍蛇影外,風(fēng)雨聲中?!?/p>
是真跡!
這只是溫煜閑暇時的讀書處,不是處理書院事務(wù)的地方,一般情況溫煜也不會在此待客,所幸書齋內(nèi)總算還有一條多余的椅子,只是也放了一大摞書籍,溫煜可沒有待客的覺悟,王宰只得自己動手,搬掉那座小書山后,坐在椅子上,風(fēng)塵仆仆的副山長,長呼出一口氣,“這一路好走,心力交瘁?!?/p>
溫煜知道王宰為何沒有乘坐渡船,雖說五溪書院在一洲南邊,但是許多事情,界線并不明顯,儒家書院又不是那些仙家山頭,不存在什么搶地盤的嫌疑。
溫煜調(diào)侃道:“鳴岐兄,先前那場文廟議事,出了好大風(fēng)頭,羨慕羨慕?!?/p>
王宰,字鳴岐。
王宰笑道:“換成是你,根本就不敢去鋪子喝酒?!?/p>
在劍氣長城,王宰其實常去避暑行宮,只是那會兒隱官大人,還是蕭愻,除了洛衫和竹庵兩位劍仙,也能經(jīng)常見到龐元濟。
因為王宰不但去過劍氣長城,而且恰逢其會,還成為整個浩然天下,唯一一位留下一塊無事牌的人書院儒生。
正反兩面,除了一句“待人宜寬,待己需嚴(yán),以理服人,道德束己,天下太平,真正無事?!?/p>
還有王宰之后臨時加上的一行蠅頭小楷,“為仁由己,己欲仁,斯仁至矣。愿有此心者,事事無憂愁?!?/p>
不是王宰寫得有多好,而是在學(xué)宮書院以及浩然宗門眼中,王宰這塊無事牌的存在,太過特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