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如今的飛升城劍修還不太清楚,最希望齊狩能夠當(dāng)上城主并且當(dāng)好城主的兩個人,就是此刻屋內(nèi)兩人。
陳平安是希望齊狩坐穩(wěn)那把暫時空懸的交椅之一,只要齊狩能夠真正服眾,那么寧姚就不用分心。
陳緝是自己不太樂意去當(dāng)什么城主,如今更多心思,還是看看能否比起上一世的修行境界,百尺竿頭更進(jìn)一步。
但是由陳緝擔(dān)任首任城主,曾經(jīng)是老大劍仙的親自安排,知道此事的,除了陳緝自己,就只有年輕隱官了。
陳緝還真怕陳平安這小子不仗義,為了能夠讓寧姚輕松些,某天就在祖師堂那邊,當(dāng)眾搬出“這道法旨”。
陳緝又問道:“以后飛升城的供奉、客卿,數(shù)量需要有個定額嗎?”
陳平安想了想,“個人建議,最好人數(shù)不要超過祖師堂三成?!?/p>
陳緝問道:“鄧涼以后脫離飛升城,由他創(chuàng)建的那個九都山下宗,我們飛升城需不需要禮尚往來,安排一個首席供奉?”
陳平安搖搖頭,“不需要盯著,意圖太過明顯了,會成為隱患重重的一條潛在脈絡(luò),一旦開枝散葉,就是飛升城與那鄧涼下宗分裂的根源所在?!?/p>
陳緝笑道:“我倒是覺得意圖明顯一點(diǎn)更好,省得人心不足蛇吞象,飛升城沒那閑工夫去安撫人心,有些毛病,就是缺少敲打,給慣出來的?!?/p>
陳平安微笑道:“反正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那就再議?”
陳緝點(diǎn)頭道:“可以?!?/p>
在陳平安和小陌離開后,陳緝繼續(xù)看書,陳晦站在一旁,無聲無息,她自幼生長在陳府,既是死士,更是刺客。
陳緝問道:“怎么樣?”
陳晦畢恭畢敬答道:“若是奴婢與之對敵,毫無勝算。”
陳緝笑問道:“如果是戰(zhàn)場偷襲,或是一場精心準(zhǔn)備的刺殺?”
陳晦搖頭道:“奴婢多半還是送死?!?/p>
陳緝笑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天才嗎?分兩種,一種是寧姚那種,輕輕松松就高出齊狩、高野侯兩個境界,還有一種就是陳平安、斐然和綬臣這種了,只要是與人同境廝殺,就能夠立于不敗之地。”
陳晦難得主動詢問,小心翼翼說道:“主人,一座五彩天下,能夠容納幾位十四境大修士?”
陳緝輕輕翻著書頁,微笑道:“可以有很多個十四境,也可以只有一位,這就得看天下第一人的態(tài)度了。”
夜色里,一條陋巷,一棟小宅子,燈火昏暗,作為刑官二把手的捻芯,這些年她就一直住在這里,關(guān)于她的身份,至今還是個謎,只是也沒誰敢去刨根問底。畢竟她作為躲寒行宮武夫一脈的主事人,還管著一座牢獄,身份地位,已經(jīng)超過當(dāng)年的老聾兒。
今天難得有客登門,捻芯打開院門,將陳平安和一個黃帽青鞋的青年修士帶入正屋。
陳平安取出那支老煙桿,很快就開始吞云吐霧起來。
捻芯皺眉問道:“怎么回事?”
本來以為眼前這個男人,現(xiàn)在怎么都該是一位玉璞境劍修,外加止境武夫的歸真一層。
陳平安解釋道:“去了趟蠻荒天下,代價不小,跌境比較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