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負(fù)山忍俊不禁道:“我就是個聾子,也肯定聽說過鐵樹山啊?!?/p>
如果說投靠韋赦,是一個不錯選擇,那么對于他們這些精怪出身的修士來說,中土神洲的鐵樹山,就是一處心神往之的圣地。
宗主郭藕汀,道號“幽明”。這位飛升境大修士,傳聞曾經(jīng)一刀劈開黃泉路,即便幽明殊途,仍然在那冥府路途上,成功將一頭鬼仙斬殺,并且全身而退。郭藕汀戰(zhàn)力之高,殺力之大,絕不是南光照之流的老飛升境可以媲美?;瘕堈嫒嗽?jīng)有一句笑談,虧得仙人之上、十四之下,就只有一個境界。
可惜早年的桐葉洲,山上消息太過閉塞,關(guān)于中土鐵樹山的奇人異事,翻來翻去也只有一些老黃歷。
于負(fù)山就只是個仙家渡口的鋪子掌柜,本就是一場避難,都稱不上什么小隱隱于市。
天下有兩處,未來必須得去。
除了“不開花”的鐵樹山,就是位于彩云間的白帝城。
黃庭繼續(xù)問道:“那個叫談瀛洲的小姑娘,已經(jīng)見過了?”
于負(fù)山點頭道:“見過幾次,小姑娘身邊總跟著個小精怪,我勸了倆孩子幾句,可千萬別在山外這么亂逛,很容易出事的?!?/p>
如今浩然天下是世道太平了,可對于他們這些山澤精怪出身的修士而言,卻是一種實打?qū)嵉膩y世,境界高還好說,早點在書院那邊錄檔在冊,也算得了一份路引和一張護(hù)身符,可那些地仙之下的妖族練氣士,尤其是下五境,現(xiàn)如今誰都像是一褲襠的黃泥巴,要不是大伏書院山長是程龍舟,以及三座書院很快就給出一份明確律例,否則桐葉洲的本土妖族,甭管是否開竅煉形,估計只會落個十不存一的凄慘下場。
于負(fù)山是個閑不住的,平時喜歡出門逛蕩,將青萍、謫仙和密雪諸多山頭早就逛了個遍,與那談瀛洲、鄭又乾倆孩子,算是混得很熟了。
“按照鐵樹山的譜牒輩分,小姑娘只需要喊郭藕汀一聲師祖?!?/p>
黃庭為于負(fù)山泄露天機(jī),“你說談瀛洲在山外游歷,容不容易出事?”
確實容易出事的,只不過是那些招惹小姑娘的人。
于負(fù)山滿臉錯愕,不敢置信,“什么?!”
那個小丫頭片子是郭藕汀的徒孫輩?
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離著鐵樹山竟然如此之近?
黃庭點頭道:“談瀛洲的師父,也就是被你說成是名字沒取好的那個‘果然’,其實是郭藕汀的小弟子,不是你誤以為的地仙境界,而是一位貨真價實的仙人,曾經(jīng)在南婆娑洲,與劍仙曹曦聯(lián)手守住了那座鎮(zhèn)海樓,在文廟那邊,戰(zhàn)功不小的。至于殺力嘛,說句難聽的,隨隨便便用一根手指頭碾死個元嬰境,一點難度都沒有?!?/p>
于負(fù)山咽了口唾沫。
趕緊仔細(xì)思量一番,看看自己有無不得體的言行舉止,幸好沒有與那位道號“龍門”的果然兄勾肩搭背。
黃庭問道:“白帝城鄭居中的關(guān)門弟子,叫什么來著?”
于負(fù)山頓時艷羨不已,“好像是個天之驕子,狂徒顧璨。據(jù)說出身寶瓶洲驪珠洞天,不知怎么就成了鄭先生的嫡傳,真是洪福齊天吶。”
于負(fù)山可不敢如黃庭一般,一口一個郭藕汀、鄭居中,他也沒有黃庭的那種心性。
不怨自己膽小,因為不是劍修嘛。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黃庭的言語,于負(fù)山只得小心翼翼問道:“然后?”
黃庭總不可能隨便拎出個顧璨,難道那個名叫鄭又乾的小精怪,跟白帝城又有什么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