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瓶哈哈一笑。
陳平安說道:“怪我走得太急了。”
李寶瓶說道:“我哥說他暫時不宜在這邊露面,準(zhǔn)備先走一趟西方佛國,回來之后,可能會先去白帝城做客,再來找小師叔你敘舊喝酒。”
陳平安點點頭。
只希望一事,在那白帝城,雙方只是下棋就好,千萬別打起來。
畢竟真要計較起來,自己難逃干系。
看著微微皺眉的小師叔,李寶瓶一下子笑了起來,說道:“我哥說啦,他以后去白帝城,跟小師叔無關(guān),要你別多想。”
陳平安沉默片刻,雙手籠袖,輕聲道:“總會有些人,會讓我們想要成為那樣的人。”
李寶瓶說道:“小師叔一直就是這樣的人啊?!?/p>
陳平安掏出養(yǎng)劍葫,晃了晃,“都不多喝。”
李寶瓶這才摘下那枚養(yǎng)劍葫,與小師叔的酒葫蘆輕輕磕碰一下,各自飲酒。
陳平安笑問道:“想不想游歷桐葉洲,小師叔可以陪你?!?/p>
李寶瓶眨了眨眼睛,“我哥說了,等他返回之前,不可以打攪小師叔的修行,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哥模樣可嚴(yán)肅可兇?!?/p>
陳平安忍住笑,“能兇到哪里去?”
李寶瓶板起臉,開始模仿大哥李希圣的神色語氣,“寶瓶,這件事真得聽哥一次,眼睛別瞥來瞥去的,不說話是吧,那你總得點個頭吧,行了行了,就你當(dāng)默認(rèn)了。”
裴錢和崔東山很快步入大門,一起坐在臺階這邊,崔東山坐在先生身邊,裴錢就坐在寶瓶姐姐身邊,李寶瓶摸了摸裴錢的腦袋,說了句長大嘍,姑娘太好,也愁嫁。裴錢瞇眼而笑,那就不嫁人唄。
陳平安問道:“和賀鄉(xiāng)亭這倆對隱官大人有成見的……白眼狼,當(dāng)然是白玄給取的綽號,孫春王覺得也沒冤枉他們,何況他們的綽號,比起自己的死魚眼,孫春王覺得也不算太難聽了。
不遠(yuǎn)處站著一個想要靠近又比較害羞的外人,邱植。
因為看遍青萍峰,就這邊只有同齡人,而且還扎堆站著,所以邱植就想要跟他們聊幾句。
邱植到底還是個孩子,在被帶上山之前,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之家,只能算是山下的殷實門戶,屬于桐葉洲地方上耕讀傳家的書香門第。
白玄雙手負(fù)后,繞著他轉(zhuǎn)了一圈,“你叫邱植?聽說來自玉圭宗九弈峰?”
邱植點點頭。
有點緊張。
聽張爺爺私底下說過,落魄山這邊,那幾個孩子,有可能是來自那座劍氣長城。
浩然天下,不是劍修還好,是劍修,面對劍氣長城,可能北俱蘆洲除外,都會有一種極其復(fù)雜的心態(tài)。
邱植雖然年紀(jì)不大,但是在九弈峰修行的這段短暫歲月里,就已經(jīng)開始逐漸認(rèn)識到玉圭宗、九弈峰、劍修,這些詞匯的分量了。
白玄問道:“那你聽說過我嗎?”
邱植點頭道:“叫白玄?!?/p>
記憶深刻,除了對方與自己是差不多歲數(shù)的同齡人,此外不光是這個白玄,還有其余幾個,都有一種邱植覺得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尤其是這個白玄,又最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