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錢以心聲答道:“發(fā)現(xiàn)了,不過第二次和第三次,我都故意看錯方向了,至于這點小伎倆,能不能騙過對方,我就不清楚了。”
鐘魁伸手揉了揉眉心。
不愧是小時候就能把那幾個捕快騙得團團轉的小黑炭。
鐘魁凝神舉目望去,所有障眼法都自行消散,再不見亭臺樓閣,唯有一座小山坡,矗立有一道古碑,上寫地字,下榜書天字。
在古碑中間,猶有一豎行的古篆文字,永世不得翻身。
古碑頂部,看似隨意擱放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銅錢劍。
這處古遺址,煞氣全部出自那座山坡,卻又被古碑和銅錢壓制。
然后鐘魁便搖搖頭,竟是被兩個年輕修士占據(jù)了此地,在這邊故意嚇唬人呢,其中一位少年,好像還是個劍修?
此刻他們就躲在石碑后邊,看樣子都比較緊張。
一男一女,境界都不高,尚未結丹,且非妖族,他們多半是桐葉洲本土散修出身,誤入此地。
只不過都已經(jīng)有了被煞氣浸染的跡象,說得簡單點,久留此地,他們就會被石碑、銅錢鎮(zhèn)壓的那頭古怪給借尸還魂了。
鐘魁突然間察覺到不妙。
一時苦笑,什么飛劍,本命神通如此匪夷所思嗎?
不過他們機緣巧合之下誤打誤撞也好,或者是已經(jīng)被當做牽線傀儡也罷,似乎掌握了這座遺址的陣法中樞。
原來鐘魁好像重返狐兒鎮(zhèn)那座客棧,老板娘坐在柜臺后邊,笑顏如花,最可怕的,是一張酒桌旁,書院先生正在朝他招手,示意鐘魁坐下喝酒。
不管鐘魁如何施展術法,整個人就像被囚禁在一把鏡子的……背面。
與此同時,庾謹大汗淋漓,山坡那邊,竟然站著那個……文海周密!
庾謹壯起膽子,朝那個定然是幻象的周密,施展出傾力一記壓箱底的攻伐術法,周密淡然一笑,只是伸出手,就那么輕輕一下,就將一頭鬼仙打趴在地上,動彈不得,頭頂嗓音如天雷滾滾,“庾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留你何用?”
裴錢站在原地,大汗淋漓,她瞪大眼睛,夜幕中,一個啃著饅頭的干瘦背影,緩緩轉頭,望向一個面黃肌瘦的孩子。
鄭又乾恍恍惚惚,好像變成了一個妖族,身邊四周皆是同類,他仰頭望去,一座高大城頭,飛劍如雨落,砸向自己。
談瀛洲亦是身陷差不多的境界,小姑娘雙目無神,神魂顫抖,驚懼異常。
只有李寶瓶只是抬起手背,輕輕敲了敲額頭,她很快便恢復了清明神智,察覺到不對勁后,她手中多出了一把狹刀。
就在此時,漣漪陣陣,另外一個“鐘魁”從踉蹌走出一道大門,罵罵咧咧,原來他光是試圖先步入陰間再重返陽間都不濟事,必須得乖乖走一趟鬼門關黃泉路,過層層關隘,一路風馳電掣,都顧不得什么禮制不禮制、規(guī)矩不規(guī)矩了,鐘魁好不容易才返回此地,反正在酆都那邊,此次是注定要欠下一屁股糊涂賬了。
只是這個鐘魁剛要李寶瓶不用擔心,他就罵了一句娘,竟是再一次陷入幻境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