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君純屬沒事找事罷了。
禮部尚書趙端瑾得了皇帝陛下的眼神示意,站起身,走到書桌對面的那堵空白墻壁附近,抬起手臂再猛然下劃,便“打開”一幅山水畫卷,趙端瑾再拿起一旁的長畫桿,點(diǎn)了點(diǎn)畫面幾處,都是如今暫時神職空懸的江河祠廟舊址所在,一一顯現(xiàn),隨著趙端瑾的手中竹桿牽引,它們一一“飄落”在兩排椅子中央地帶的空中,批注文字與袖珍建筑,以及一條條蜿蜒如蛇的江河雛形,一并懸停靜止,然后尚書大人就開始講解這些江河的水性、來源以及諸多支流概況,娓娓道來,如數(shù)家珍。
皇帝陛下會心一笑,因?yàn)榍埔娔俏恍氯螄鴰?,已?jīng)開始閉目養(yǎng)神。
難得這位真身還在村塾教書的陳先生,有這么一件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事情。
老尚書沈沉同樣開始瞇眼打盹了。
屋外謝狗背靠墻壁,打著哈欠,伸手輕輕拍嘴,想起一事,忍不住以心聲問道:“小陌,咱們山主為啥臨時改變主意?”
小陌答道:“公子說這叫事趕事,時機(jī)成熟了,自然水到渠成,順理成章?!?/p>
按照公子最先的計劃,是打算做完三件私事之后,再來決定要不要走一趟大驪京城。
玉宣國京城事了,去龍泉劍宗給人當(dāng)伴郎,再與好友一起游歷浩然六洲。
這種事情,小陌并不會對謝狗如何刻意遮掩。
謝狗又問道:“山主這次出山擔(dān)任大驪國師,宋長鏡,還有那個洛王宋睦,嗯,就是泥瓶巷的宋搬柴,他們就都沒有意見?”
小陌笑道:“不太清楚。公子沒說?!?/p>
謝狗說道:“山主不說,你就不會問啊?”
小陌說道:“我對這些事情又不感興趣?!?/p>
謝狗咧嘴笑道:“擔(dān)任次席供奉,這么大的事,咱們山主都不曉得事先跟我打個招呼,太不見外了?!?/p>
小陌微笑道:“這是前不久我的一個提議,公子覺得可行,就當(dāng)真了,因?yàn)橹苁紫瘎偦芈淦巧?,公子本來是打算近期舉辦一場祖師堂議事,到時候再拿來出來說道說道,看看大家的意見?!?/p>
謝狗白眼道:“費(fèi)那勁做啥子,咱們落魄山一直以來,不都是山主的一言堂嘛,個個嘴上不說而已,心里敞亮得很!”
小陌搖頭道:“不是這樣的?!?/p>
謝狗滿臉不以為然。
小陌解釋道:“你會這么想,并不奇怪。如果不是朱老先生為我解惑,同樣會誤會公子。按照朱老先生的說法,是因?yàn)楣有闹凶杂幸桓彼惚P,那些有了決定再與我們公開商量的事情,公子都早早照顧到了我們所有人的想法。所以乍一看,都是無異議的。事實(shí)上,有異議的事情,但凡會讓誰感到為難的,公子就根本不開口了?!?/p>
謝狗嘆了口氣,“當(dāng)個山主就這么心累了,當(dāng)了國師,還了得?”
小陌笑道:“當(dāng)了國師會如何,我不清楚公子的心態(tài)。但是只說當(dāng)山主,公子并不覺得有絲毫的心累,反而覺得很開心。”
謝狗問道:“又是他親口跟你說的?”
小陌搖頭道:“不用公子說,我們旁人就都看得出來,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