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噤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魏晉,如果你心中有一份假想敵的名單,最不愿意與之為敵的,有哪些?”
魏晉搖搖頭,無奈道:“沒這種事。”
傅噤依舊不依不饒道:“說說看,就當(dāng)下酒菜了。”
魏晉說道:“你先說說看?”
“我心中只有師父一人,打死自己都不敢與之為敵?!?/p>
傅噤抬起酒碗,一口悶掉,說道:“一個換一個,現(xiàn)在輪到你了?!?/p>
魏晉黯然神傷,喝了一碗酒水。
傅噤氣笑道:“她不算!”
真是奇了怪哉,你魏晉當(dāng)真就如此癡情種嗎?!連那根明知屬于他人編排的紅繩都不舍得斬斷?
魏晉默不作聲。
傅噤倒?jié)M了一碗酒,只得再報出一個人的名字,又是一口喝完酒水,“武夫曹慈?!?/p>
魏晉點點頭,“我也是?!?/p>
傅噤拿著空碗重重一敲桌面,“勞煩魏劍仙稍微拿出一點誠意!”
魏晉伸手指了指北邊。
傅噤微笑道:“魏大劍仙,跟我打啞謎呢?”
魏晉晃了晃酒碗,沉聲道:“離開劍氣長城避暑行宮、又不在落魄山上的陳平安。”
傅噤有些訝異,思量片刻,起身道:“不虛此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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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山下水云天,夢里夢外主客身。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若無坐標(biāo),四方八面,古往今來,我在其中,如何確立?
陳平安有點理解陸沉和鄭居中的心態(tài)了,準(zhǔn)確說來是切身體會,而非局外人的惺惺相惜。
所以與柳赤誠言語一句,“風(fēng)雨茫茫,吾友珍重”,既是說給兩位前路道友的,也是說給陳平安自己。
顧璨問道:“怎么回事?”
修道之人少有夢寐才對。
陳平安說道:“方才在山上,本想竹樓小憩,不料做了個怪夢。”
劉羨陽笑道:“什么夢境,怎么個古怪法子,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