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妖牛刀沉悶開口道:“誰先來?別拖了吧,意義何在?!?/p>
其實從六頭王座大妖齊齊現(xiàn)身,到白也拔劍出鞘擊碎琉璃屏障,到十八道劍光斬向袁首,都不夠凡俗夫子在酒桌上喝幾口小酒的。
那盤腿坐在金色蒲團上的魁梧巨人,大妖五嶽三頭六臂,起身后六臂同時持有一件神兵利器,笑道:“見識過了白先生的詩篇化劍氣,我就以止境武夫的神到,外加一個飛升境,與白先生領(lǐng)教仙劍太白的鋒芒無匹?!?/p>
練氣士,飛升境。純粹武夫,十境“神到”。
五嶽起身后,不但手持兵器,那張原本由無數(shù)本金色書籍堆積而成的蒲團,也瞬間變成了十一張金色符箓,分別依附在雙腿腳踝、三頭眉心處與那六臂之上。
白瑩雙指捻住一顆瑩瑩生輝的白骨珠子,用以精準衡量一洲天地靈氣的剩余,與那魁梧巨人笑道:“還是要多加小心。白也所持,終究是一把來自大玄都觀的仙劍。其實五嶽你不用如此,再過半炷香,出手不遲?!?/p>
五嶽搖搖頭,沒有聽從白瑩的建議,身形變作俗子高度,六臂分別持有雙刀,一把直刀,一把斬-馬刀樣式,長短雙劍,再加一錘一斧。
昔年浩然天下最失意的儒生,待客如今浩然天下最得意的讀書人,禮數(shù)不可謂不重,不但一口氣調(diào)動了六大王座圍困白也,還為扶搖洲接連布置了里外三層禁制。
最外邊,是一洲山河的氣數(shù)流轉(zhuǎn),將整個扶搖洲籠罩其中,徹底隔絕了扶搖洲與浩然天下靈氣相通的可能性,這就類似一座桐葉洲昔年的三垣四象大陣,如今寶瓶洲的二十四節(jié)氣大陣。
使得這處原本就足夠人數(shù)懸殊的戰(zhàn)場,天時地利始終在蠻荒天下的王座大妖這邊。
偌大一洲版圖,就只是七位之戰(zhàn)場。
先前被白也出鞘一劍碎去的天幕琉璃屏障,是周密截取了一部分光陰長河,作為第二座小天地。
在這兩者之間,又有一座法天象地的山水大陣,是那扶搖洲大地上的各國五岳、數(shù)百條江河所化,就位于云海之下,好像一幅白描山河畫卷,給周密將“山水法相”齊齊拖拽到了扶搖洲上空,山岳星羅棋布,江河水網(wǎng)縱橫,剛好以此將扶搖洲“天地”隔開,一分為二,仿佛昔年禮圣最大功德之一的絕天地通,再現(xiàn)人間。
圍殺十四境白也,周密確實不惜代價。
白也見那五嶽起身,只是輕輕搖頭,不置可否。
頃刻之間,白也身邊兩側(cè),轟然落地六位“王座”,漸次排開,左右各三。
只不過每位王座大妖手中都持長劍。
你們以三座天地困我白也,白也何嘗不以心中天地困敵。
昔年意氣風發(fā),與摯友一同云游訪仙,視野所及,氣壯山河,何物何事何人不曾是我眼中天地。
五嶽一個微微彎腰,一個重重踏地,沒有施展縮地山河的神通,直直沖去,每一次踩踏虛空,都有天地起漣漪,方圓百里之內(nèi)的天地靈氣隨之激蕩一空。
一刀斬落持劍“五嶽”的頭顱,破碎消散之后,再別處凝聚現(xiàn)身,六位白也心相顯化的王座大妖,圍殺五嶽。
五嶽被阻滯,暫時無法與白也真身廝殺,三頭六臂,身形風馳電掣,捉摸不定,將那些法相一擊即碎,反殺六相。
五嶽也想看看這些白也心相,到底能夠支撐多久,以及確定白也是否需要消耗靈氣。
切韻啞然失笑,拇指輕輕摩挲養(yǎng)劍葫,真真劍仙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