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笑道:“小姑娘,別以為有個不是親的大哥,就能與我掰扯些有的沒的。李希圣如今還太年輕,境界更是遠遠不夠。至于他能不能在浩然天下遂愿,更是兩說的事?!?/p>
李寶瓶微笑道:“你說了不作數(shù)?!?/p>
李槐卻是冒起一陣無名之火,這個老瞎子過分了啊。
雙手攥著那條胳膊,李槐整個人飛起就是一腳,踹在那老王八蛋的xiong口上。
那個趴在地上享福的黃衣老者,差點沒把一對狗眼瞪出來。
老瞎子紋絲不動,只是伸手拍了拍xiong前塵土,不怒反笑,點頭道:“好,有我關(guān)門弟子的樣子了?!?/p>
李槐有些愧疚,用了那門莫名其妙就會了的武夫手段,聚音成線,與李寶瓶顫聲道:“寶瓶寶瓶,我這會兒有些腿軟,膽氣全無啊,站都站不穩(wěn),不敢再踹了,對不住啊?!?/p>
老瞎子笑呵呵道:“仁至義盡,很對得住了。換成陳平安,也不敢如此。”
結(jié)果李槐驀然膽氣粗壯,又是飛起一腳。
老瞎子嗯了一聲,“有潛力,蠻好的。”
黃衣老者就像先后挨了兩記天劫,突然開始擔(dān)心起來,這個李大爺真要成了老瞎子的嫡傳,自個兒估計日子不會太好受。
城頭之上,一位文廟圣賢問道:“真沒事?”
茅小冬笑道:“一處能夠收容數(shù)位北游劍仙的十萬大山,絕非烏煙瘴氣之地。一個能與阿良當(dāng)朋友的人,一個能被我先生敬稱為前輩的人,需要我擔(dān)心什么。”
老瞎子“瞥了眼”城頭,出身文圣一脈的讀書人,真他娘的會說話。
老瞎子收回視線,面對這個十分順眼的李槐,破天荒有些和顏悅色,道:“當(dāng)了我的開山和關(guān)門弟子,哪里需要待在山中修行,隨便逛蕩兩座天下,地上那條,瞧見沒,以后就是你的跟班了?!?/p>
李槐哭喪著臉道:“我何德何能啊,能夠讓龍山公前輩為我護道。”
他娘的一個會朝自己跪地磕頭的,境界能高到哪里去?誰給誰護道都難說吧。關(guān)鍵是地上這位老前輩風(fēng)骨全無啊,與自己的風(fēng)骨凜冽,那完全不是一個路數(shù)的,就算湊一起也肯定聊不到一塊。
老瞎子性情大好,笑呵呵道:“不錯,不愧是我的弟子,都敢瞧不起一位飛升境。很好,那它就沒活著的必要了?!?/p>
地上那條飛升境,見機不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站起身,苦苦哀求道:“李槐,今天的活命之恩,我以后是肯定會以死相報的啊?!?/p>
老瞎子是什么人,它最清楚不過了,絕對不是個會開玩笑的。
李槐問道:“能不能先別當(dāng)?shù)諅?,?dāng)個不記名弟子?”
老瞎子點頭道:“當(dāng)然可以。”
李槐嘆了口氣,看了眼雙手背后的老瞎子,再看了眼笑容諂媚的龍山公老前輩。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李槐悄悄與李寶瓶說道:“等我學(xué)了本事,就幫你揍這個不記名師父啊。反正不記名,不算那啥欺師滅祖?!?/p>
李寶瓶笑道:“老前輩都聽得到。”
李槐哈哈一笑,快步走到老瞎子身邊,嫻熟揉肩敲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