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說著說著話就哽咽在了喉嚨里,被抽干了力氣一樣,無力地朝陳清雪計澤城擺擺手,“……你們走吧……”
陳清雪沒強(qiáng)求,點(diǎn)點(diǎn)頭,和計澤城出了屋子,路過那攤血跡旁腳步頓了頓,把那枚平安符撿了起來,烘干了水汽,裝到兜里出了院子,打算以后再找一個時機(jī)交給老人……
計澤城沒說話,跟著她一道出去了。
陳清雪聯(lián)系趙毅,讓他派兩個士兵過來,等戰(zhàn)友到了,陳清雪請他們幫忙多看著點(diǎn),“老人家剛剛失去了至親,情緒比較激動,多看護(hù)著點(diǎn),有什么情況隨時通知我,院子里很多動物的死尸,老人家同意的話,再幫忙清理一下?!?/p>
戰(zhàn)友和陳清雪也熟,知道這里發(fā)生了特殊情況,肅正了神色,“保證完成任務(wù)?!?/p>
陳清雪道了謝,計澤城隨著走了一段,才說,“你這就走了,剛才顧汐獻(xiàn)說讓你安頓他母親,你答應(yīng)了?!?/p>
“誰來安頓都是一樣的,目前老奶奶是不可能愿意看見我們的。”
這是一個前輩告訴陳清雪的,老奶奶是一個母親,顧汐洲和顧汐獻(xiàn)是她的孩子,哪怕變成了一個壞孩子,但依然是她的孩子,她知道孩子做了錯事,能忍著心痛看著他被消滅或者親手消滅他,但這不代表著她愿意看見消滅自己孩子的人,包括她自己,她永遠(yuǎn)不會原諒殺死孩子的自己,或者是其他人。
計澤城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胸口發(fā)悶,為這樣的糟心事,也是第一次多管閑事,“我們?nèi)フ宜绺??!?/p>
陳清雪搖頭,從兜里掏出一樣?xùn)|西,兩枚一模一樣的平安符躺在她手心。
計澤城呼吸一滯,“死了?”
陳清雪點(diǎn)點(diǎn)頭,叫計澤城把玉佩拿出來,重新灌輸了更為濃郁的精神力,遞給他,“哥哥你覺醒了異能,武力值非常強(qiáng)大,國家和人民需要你,你愿意加入我們么?”
幾乎是接過玉佩的瞬間,計澤城腦子里擠壓的爆炸感就緩緩消散了。
計澤城恍然,知道這大概就是他近一個周來再沒有頭疼過的原因,“為顧汐獻(xiàn)的事么?”
陳清雪點(diǎn)頭,“或者說為了更多的顧汐獻(xiàn)……”
事關(guān)重大,陳清雪并沒有讓計澤城立即回答,只是讓他今晚回去好好休息,她會先把異能者包括異獸的部分情況發(fā)給他。
計澤城之前就見識過陳清雪魔鬼一樣的身手,初初見面時又見過她背上異常古怪的傷,現(xiàn)在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計澤城沒驚訝多久就接受了,只是今晚的事給他的沖擊也非常大。
被嗜血獸寄生之后對血液的需求是嗜血獸的生存本能,不可能抗拒,嗜血獸周圍不可能有活物,老人家能活下來,是顧汐獻(xiàn)最后的抗?fàn)?,他已?jīng)盡力了。
陳清雪這樣說。
計澤城到家之前消化完了資料。
計天陽正穿外套打算出去找人,一聽見玄關(guān)門響就大聲斥責(zé)他,“跑去哪里野了!打電話也不接!”
自從計天陽再婚后,計澤城就再沒給計天陽好臉,平常這么問,他就得不耐煩地刺上計天陽好幾句,今天看著計天陽手里的傘和外套,還有這大聲斥責(zé)下的擔(dān)憂和不滿,那到了嗓子眼的不用你管就堵著說不出口了。
真是非常奇怪的感覺,他竟然覺得自己非常混蛋。
計澤城悶不吭聲地?fù)Q了鞋。
兒子不說話,計天陽剛放下的心立馬又提到了嗓子眼,走近看他渾身濕透,聲音立馬提高了九度半,“頭又疼了么,是不是很不舒服,老爸給你放熱水,你洗個熱水澡,再叫醫(yī)生過來給你看看?!?/p>
計天陽平時不都是這么大驚小怪的。
計澤城別扭,揮開計天陽的手,“我沒事,不用擔(dān)心。”
計澤城瞥了眼計天陽剛著急過來還光著的一只腳,就有點(diǎn)想讓他穿好,但到底是過于別扭,什么都沒說。
對比起以往的愛答不理和不耐煩,計澤城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可以說是很柔和了,計天陽有些受寵若驚,“兒子你沒發(fā)燒吧,總覺得你今天哪里怪怪的,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么,對老爸這么好。”
這就好了?
計澤城想著計天陽這些年對他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心里不是滋味,要是他變成了一個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毫無疑問這世上只有計天陽一個人,不會嫌棄他,懼怕恐懼他,肯割自己的手腕喂血給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