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都安就想起之前給宋明月做過的幾個測試,抑郁癥的,他本來以為對方就是想做一份能得出‘我有抑郁癥’標(biāo)準(zhǔn)答案的答卷,然后用來吸引陳清雪的關(guān)心和注意力,畢竟依照宋明月的智商,得出任何一種判定所對應(yīng)的正確答案都不是難事。
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宋明月洗完澡出來,坐下就開始發(fā)呆,神情郁郁悶悶不樂。
他臉色發(fā)白,神情有些惶然慌亂,顯然他也意識到自己出了問題。
段都安看了他好一會兒,開口道,“你想旁聽就去,你也是這次行動的參與人,有權(quán)利知道。”
宋明月交握在桌上的手緊了緊,但是沒有動。
段都安問道,“你明明想去,瘋狂地想待在她身邊,為什么離開,是怕自己太憤怒,太生氣,會傷到清雪么?”
宋明月眼瞼顫動得劇烈,臉色有點蒼白,“沒有?!彼肋h(yuǎn)都不會做那樣的事,他是怕自己忍不住要計較濮陽真的事,小題大做。
理智告訴他,清雪和濮陽真絕對沒什么,但還是非常在意,他可能是病了,需要調(diào)整心態(tài)。
宋明月是段都安看著長大的孩子,和兒子一樣親,段都安了解他跟了解自己一樣。
他是純粹的,專注的,也是容易走極端的,他以前有多不在乎生死,現(xiàn)在就有多渴望活著,而這一切的變動都來自于陳清雪,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得不到回應(yīng),得不到關(guān)注的時候,情緒就容易堆積負(fù)能量,再加上最近宋軍國身體不樂觀……
在遇到陳清雪之前,宋明月的一生幾乎是沒有甜味的,他就平平淡淡無所謂坦然地接受著命運,一步步按部就班的走完每一年,等著二十一歲的到來,但是陳清雪改變了這一切,她給他帶來了顏色,帶來了色彩繽紛的感覺。
抓住陳清雪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偏偏兩個人的思想完全是在兩個層面,除了宋軍國,宋明月心里只有陳清雪,但是陳清雪不一樣,這個人像一臺國家機器,跟一個國家機器談戀愛結(jié)婚,不說犧牲奉獻,就是孤獨寂寞,都是常人難以忍受的,再加上擔(dān)心受怕,又拿對方當(dāng)唯一,崩潰是遲早的事。
當(dāng)初怎么陰差陽錯給宋明月選了這么一門婚事。
孽緣。
但事已至此,宋明月一顆心恨不得直接掏給陳清雪,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盡量教他,放好自己的心態(tài),別讓不安全感毀了這一段感情。
段都安心里嘆氣,問道,“你想不想和清雪分開?!?/p>
宋明月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了,眼眶都紅了,“為什么要分開!我不能和清雪分開!為什么要分開!”
段都安看他難受得立馬要哭出來的樣子,心里哎喲哎喲了兩聲,安撫他讓他坐下別這么激動,“不分不分,沒讓你們分開,但是可以告訴我你對濮陽真的事為什么反應(yīng)那么大么?”
宋明月不想說話,段都安勸道,“你必須要跟我聊天,然后我會教你怎么和清雪甜甜蜜蜜的。”
宋明月才悶聲道,“因為濮陽真確實很優(yōu)秀。”他沒見過這個人,但從這次的事件里見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