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眼神銳利地看著他:“但既然選了這條路,就得讓自己比他們都強,強到沒有人敢讓你妥協(xié)?!?/p>
她用力地咳嗽,臉上是艷麗的妝容,卻虛弱得像秋天的一片落葉。梁越十八歲那年她走了,他已經長大了,穿著筆挺的西裝站在葬禮上,和遺像上的她擁有如出一轍的丹鳳眼,出落得俊美年輕的五官,律師說她留了非常豐厚的遺產給他,大約有兩百多頁的財產。
梁越開始打職業(yè)賽,人生像開掛一樣一往無前,所有人都說他是最有前程的人。他清楚目標,明了得失,生活中沒有什么值得讓步的東西,也沒有什么色彩。
二十二歲時,他遇到了池曦文,人生開始有了一點點顏色。
清晨光線透入,池曦文從陌生的房間醒來,梁越在衣帽間里穿衣,對他說早安。
池曦文抓了下頭發(fā),打量四周,非常陌生。
“這是哪里?你家?”
“算是吧?!绷涸缴聿男揲L,站在衣帽間的光線里,正認真地系著領帶。襯衫貼合在他的胸肌上,顯出他日常健身的輪廓,肩膀寬闊,腰線筆直。西裝褲從腰胯處貼合下來,勾勒出緊實的臀部與修長的雙腿,梁越站在鏡子背后說:“在你準備離開上海之前,這是我們的家。房產證還沒有辦,你愿意的話,寫你的名字,我想給你花錢?!?/p>
池曦文在他背后默默注視了一會兒鏡子,回神連說不用了,這房子這種位置,少說半個小目標。
梁越拉開抽屜,戴上腕表,招手讓爬起來準備洗臉的池曦文過來。
“干嘛?”池曦文穿著拖鞋咬著牙刷看過去。
梁越:“這半邊衣帽間是給你的,按照你喜歡的風格準備的?!庇惨f池曦文喜歡什么風格,那倒沒有,他又不是學藝術的,穿衣趨于一種同色系的亂穿,像優(yōu)衣庫的假人模特,唯一不同的是可能更卡通一點,他喜歡各種動物的紋樣和刺繡。
梁越的確非常清楚他的喜好,衣柜里全都是這一類的衣服。
池曦文默默地說謝謝,梁越失笑搖頭,伸手:“把手給我?!?/p>
“我在漱口啊……”
梁越說:“左手給我?!?/p>
池曦文哦了一聲,給他了,心里有點預感,但真的看見梁越從兜里摸出熟悉的戒指時,他還是心跳漏了一拍,他以為梁越或丟掉,或者收拾不好弄丟它,可是梁越保存得很好……
“還是那么合適?!绷涸綄⒔淙μ自诹怂臒o名指上,摸了摸他啃得難看的指甲。溫暖的觸感在戒圈摩挲時帶著一絲細膩,像從未摘下過一般,“我有準備新的,但我猜你喜歡舊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