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點,他便靜下心來,凝神查看起梼杌授予的御劍之法。
只一眼,秦琢就明白梼杌為何會對他踏劍的法術(shù)嗤之以鼻了,和他以神識相授的法術(shù)比起來,的確是蠢透了。
他知道到了師尊那個層次,可以靈識出竅遨游天地,與日月星辰并行,千里之遙也不過倏忽而至。
而梼杌傳授的御劍之法,托神識于劍,身化劍光,裹挾著劍氣穿行于虛空中。
光的速度有多快呢?任憑山高水遠,往來亦不過瞬息之間。
秦琢越看越興奮,等到梼杌把他放下時,他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心里滿是大腦被知識充盈的滿足感,唇角止不住地上揚。
“瞧你這點出息?!睏冭伙@得更嫌棄了。
秦琢回過神來,鄭重行禮道:“多謝梼杌兄?!?/p>
“什么?”梼杌一愣,動作夸張地用小指掏了掏耳朵,“我沒聽錯吧?你這……嘖,算了,我懶得跟失憶的人計較?!?/p>
秦琢的眼睛都瞪圓了,他又哪里說錯了?
好在梼杌心里憋著的那股莫名的怨氣似乎逐漸消下去了,不像起先那般劍拔弩張,對待秦琢的態(tài)度也平和了許多。
“我們在哪里?”
秦琢打量著周圍,這是一片荒野,遍地碎石,和他曾經(jīng)見過的任何一片荒野都沒什么兩樣——這讓他判斷不出自己現(xiàn)在身在何方。
更遠處倒是有幾座連綿起伏的山巒,重巒疊嶂,云霧繚繞,但也只是肉眼能看得到而已,真要靠雙腿走過去,恐怕不下數(shù)百里之遙。
梼杌勉為其難地開了尊口:“我們在去嘉州的路上。”
“嘉州……”秦琢快速地回憶了一番蜀地嘉州的信息,虛虛吐出一口濁氣。
他來過嘉州,主要是去武侯祠時路過,順便拐彎上了峨眉山,和師尊見識一下峨眉山上那些仙門的風(fēng)采,沒有多做停留便離開了。
人生,地不熟,無依無靠。
梼杌又道:“失憶了,人傻了,這些我都能忍,只希望你膽子沒變小?!?/p>
秦琢收好曳影劍,朝他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惹來一聲輕嗤。
梼杌抖了抖衣衫,似乎對此地的環(huán)境很是嫌棄。
他走了幾步,又偏過腦袋來斜睨著秦琢,瞳孔的墨色像是在流動,盡數(shù)融化成漆黑深沉的不爽。
“跟上?!?/p>
“我膽大又如何,膽小又如何?你到底要帶我去做什么?”秦琢嘴上嗆了他一句,身體卻很誠實地快步跟上了他。
“不是帶你去做什么?!睏冭荒_步一頓,向他看來,“你以后都跟著我,不要回蓬萊十一島了,秦家那些人修為太低,他們護不住你的。”
秦琢卻道:“你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難道還能保護得了我?”
梼杌面無表情道:“在我身邊,總比在秦家安全?!?/p>
待在梼杌身邊?這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一有機會,他肯定會千方百計地擺脫梼杌,但秦琢沒有傻到把心里的想法宣之于口。
秦琢想了想,若無其事地轉(zhuǎn)移了話題:“你……是什么時候找到我的?”
梼杌言語中到處透露著對他現(xiàn)狀的熟悉,連直接與他打過照面的饕餮都沒認出他,即使是周負,也是不久前才以入夢的方式尋到了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