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琢。”
“嗯?”
“關(guān)于眾帝之臺的事……”周負小心翼翼地出聲,表情中帶著一絲緊張,偷偷觀察著他的表情。
自己這么久都沒有表態(tài),阿琢?xí)粫X得他優(yōu)柔寡斷???
秦琢直視他的雙眼,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你問我?眾帝之臺是你的法壇,換言之,它是你的私人領(lǐng)地。在這類問題上,自然應(yīng)當以你的意志為主?!?/p>
周負在心中反復(fù)推敲,字斟句酌,終于緩緩開口。
“我覺得……眾帝之臺可以被毀掉,但不能是現(xiàn)在?!?/p>
見秦琢面不改色,仿佛對他的提議早有預(yù)料,他便繼續(xù)往下說。
“我們沒有做好完全的準備,也無法計算無限主神攻破毫無防御力的世界屏障需要多久?!?/p>
“在拆毀眾帝之臺前,我們要將應(yīng)龍佩和黿龜帶往昆侖,以最快的速度將息壤取出,幫助應(yīng)龍重塑身軀?!?/p>
“在此期間,我們絕對不可輕舉妄動,以免將山海界置于險境?!?/p>
秦琢靜靜地聽著,心中也在思考著周負的提議。
“可你生在那里、長在那里,眾帝之臺畢竟是你的……”他張口欲言,說到一半?yún)s忽然想到了什么,生生停住了。
周負知道他想說的話,急忙搖搖頭,神情異常認真:
“不是。”
“眾帝之臺不是我的家?!?/p>
“阿琢,我答應(yīng)過你,九垓八埏,刀山火海,我都跟你走?!?/p>
“……”
“太傻了!”秦琢的心中涌起一股酸澀,他專注地看著那雙煙灰色的雙眼,輕聲問道,“你可曾想過,萬一我哪天……哪天不要你了,你又該如何抽身呢?”
周負想了想:“阿琢是在擔(dān)心自己遭逢不測,我無處可去?”
“……我發(fā)現(xiàn)你近來愈發(fā)促狹了啊,都說了不要講這些不吉利的話!”隱秘的心思被毫不客氣地揭穿,秦琢目光游移一瞬,立即佯怒道。
周負唇邊的笑容一閃而逝:“因為我實在想不明白,如果阿琢沒有死的話,又怎么會不要我?!?/p>
他怕秦琢覺得他這不好那不好,卻從未對秦琢愛他這件事報以懷疑。
秦琢嘆了口氣,那聲嘆息中似乎蘊含著深深的憂慮和無奈。
“我是認真的,周負,你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我。無限主神那般陰狠毒辣,手段層出不窮,萬一我不慎為祂所殺,你該如何自處呢?”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若他是孤身一人,直接找無限主神同歸于盡又有何妨?
但他不能置周負于不顧!
愛之深,憂之切,愛之愈深,怖之亦甚。